章惇听了,如遭雷击:“竟有此事,竟有此事!”
那人继续说道:“晚辈想起家叔生前的嘱托,不敢停留,一路北上,昼夜兼程,这才见到了世伯。章世伯,请您看在往日与家叔同朝为官的情谊上。您可一定要替家叔昭雪冤屈啊。”
“对了,家叔生前有一封书信,嘱托晚辈呈给世伯,请世伯过目。”那人说着,便从衣袖中取出一个信封来恭敬地呈上。
章惇听了,哪里还有怀疑,连忙上前想接过来。
谁知下一刻,变起突然,那人眼中厉芒一闪而过,双掌一翻,凌厉掌风便往章惇胸口拍去。
这一下,变起突然,章惇自己也完全没反应过来,莫说他一个几乎不会武功的文人,就是一名一流高手被这一掌给打得实了,也难免身受重伤。
“死罢!”
那人运起平生功力,务在一击必杀,可不想,下一刻他便被一股柔软的力道挡住了,雄浑掌力仿佛陷入了沼泽中的蛮牛,完全使不上力道来。
接着“波”地一声轻响,那人整个身子都被反弹了出去,接着身子一麻,僵在地上,动不了了。
章惇死里逃生,惊怒片刻之后,恢复了镇定:“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眼中一丝狠厉之色闪过,谁知不待他有所动作,“咔嚓”一声轻响,下巴就被卸了下来了,接着是“啪”地一记掌风被甩在了脸上,一颗牙齿被生生打落。
慕容复轻轻一脚将牙齿踢到章惇面前道:“牙齿当中藏了剧毒,看样子是个训练有素的狠角色,不是寻常的江湖草莽。要不要审问他的来历?”
章惇冷哼一声:“来历?无非就是那帮子人,具体是谁,很重要么?”
慕容复道:“那要如何处置?留着作为把柄还是?”
章惇道:“把柄?朝堂的争斗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把柄就能够决定的。杀了吧,省的看着碍眼。”
这么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生,说起杀掉一个人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能够做到宰相高位的,哪有什么纯粹的好人。
慕容复道:“为免世伯接下来遭遇不测,还请世伯随我一同到寒舍,以便晚生保护。”
章惇略微一思索,便同意了。
当天晚上,章惇留宿慕容家宅邸,晚间,二人同住一室,以防不测。
烛光下,章惇与慕容复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往事。
“不知世伯进京之后,将如何面见陛下?”
章惇沉默片刻,摇头叹息道:“暂时没有想到办法。以我如今提举宫观的职务,照理是没有任何机会进京面圣的。只能是到京之后,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能够见到官家,我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去见。最好是和官家在私下见上一面,通个声气。否则一旦被那些伪君子知道了,光是御史们的弹章就能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车盖亭之事,如今想来依旧是心有余悸啊。”
章惇道:“我与蔡持正是同年的进士,同朝为官三十余载,又同为王荆公门下左膀右臂,不想如今蔡持正先我而去,客死他乡。先前你有句话说的很对‘不破不立’哼,这帮人坏了规矩,那就莫要怪我不讲规矩了。”
说着,章惇眼中寒芒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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