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笑得直不起腰,“徐嘉述,你不去演个苦情剧简直浪费了这么好的演技。”

徐嘉述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的事,“阿宴,还记得你和苏千云那个热搜吗?”

看男人那眯着眸吞云吐雾的样子,就知道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你就是问他苏千云是谁,他的回答可能也是不知道。

顾逸在医院的工作挺忙的,除此之外就是花天酒地了,根本没关注网上的事儿,“怎么回事。”

徐嘉述三言两语讲清楚,“还做好事献爱心呢,外面那些人都在说你是慈善家大善人,简直吹上天了。”

他啧啧几声,打趣道:“要是他们看到你这个资本家冷血无情的一面,怕又是一个大型人设崩塌现场。”

祈宴四岁时,父母各自忙于工作,把祈宴送到京城让爷爷奶奶照顾。

祈奶奶和徐奶奶约好去逛公园,把孙子丢到一起玩,自己去跳广场舞了。

徐嘉述贪玩,去追滚开的篮球,一辆轿车呼啸而来,祈宴拉了他一把,只是没想到道路中间还有一只小猫,当场就被碾死了,猫血溅了俩人一身。

徐嘉述喂过那只小奶猫,现在死在眼前,又伤心又害怕,抱着祈宴哇哇大哭。

祈宴摸了把脸上的血,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后来祈爷爷听说这件事,还夸他小小年纪就有军人的魄力,不愧是祈家子孙。

反倒是徐嘉述连续做了几个周的噩梦,也连续几个周不敢去找祈宴玩。

梦里祈宴的脸比那只死了的猫还要渗人。

怎么有人可以做到,看到一只小生命在惨死在眼前,可以不动声色冷静如斯!

他明明...明明才五岁。

长大些后,徐嘉述就怀疑祈宴这人有病,放古代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恶魔、冷酷暴君。

后来嘛,直到高中毕业后的那件事发生,他们才彻底相信,祈宴真的病了。

——极其严重的共情缺陷和轻微的述情障碍。

顾逸也没了刚才不正经的模样,走近问了声:“还在吃药吗?”

祈宴淡淡睨了他一眼:“我早痊愈了。”

顾逸和徐嘉述对视一眼,无奈耸肩。

“那行吧,你以后有什么不对劲跟我说一声,万一我没法解决,还有我那舍友。”

祈宴薄唇微抿,轻嗯了声,没拒绝。

顾逸虽然是临床医学的高材生,却在大学辅修过心理学,对这种心理疾病不至于束手无策,同时,在斯坦福大学的舍友正好是心理学专业的大神,主攻人格方面,现在已经是业届中的翘楚。

顾逸搂着另一个兔女郎的腰,教她打球,顺嘴提了句:“阿述,我觉得你那词用得不太准确,咱们祁总,也不是对谁都冷血无情。”

徐嘉述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出那个名字:“你说孟凌雪啊?”

从进门就神色无波无澜的男人,眼眸微动,冷白细长的指尖也颤了下,旁边的兔女郎极其有眼力劲地上前,用水晶烟灰缸接住。

手指轻点了下烟柄,烟灰抖落。

男人低声说了句:“多谢。”

兔女郎按捺住飘动的心思,浅浅一笑。

干她们这行的人从来不敢奢求尊重,可面前的男人即便不会说谢谢也会点头示意。

他可真是个温润优雅的人啊。

-

孟凌雪当晚又做了那个梦,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床上的两个人在缠绵,不同的是,这回她看清了男人的脸。

眉眼清贵,身材优越,然而眼尾是旖旎的绯色,指尖挑起怀里女人的发丝把玩,下面那个人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孟凌雪清清楚楚的看到是她自己。

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猛然惊醒。

缓了几分钟,孟凌雪才接受这个事实,她居然做春梦了,还是跟前任?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都二十五了,成年人有那方面的需求很正常。

她翻身下床,进浴室又冲了个澡。心底那股躁平息后,她又想到几个小时前在剧组发生的那些事,她居然差点......就跟祈宴做了?

换做是几年前知道祈宴出国的孟凌雪,应该恨不得把他刀了才对,然后踹开离得远远的,而不是乖乖地躺下,沉溺于他的柔情,然后重蹈覆辙。

淅沥的水从头顶淋下来,湿哒哒的发丝黏在额头,她往后一捋,闭着眼冷静了会儿,几分钟后,穿着浴袍出来,擦了擦头发,又开了瓶红酒,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她才有了困意。

正准备进房,敲门声响起。

起初她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又传来敲门声。

她犹疑地往猫眼看了看,没看到脸,倒是看到了一截眼熟的西装。

她打开门,一度怀疑自己开门的方式有问题。

这是剧组订的酒店,走廊上的不算黯,他欣长宽阔的身影瞬间挡住了大片的光,漆黑的碎发耷拉在眉上,眼底阴影落拓,脖颈上的领带歪歪扭扭,和平时的形象很不符。

谁能想到十分钟前还让她心烦意乱的始作俑者,此刻就站在她住的公寓门前。

孟凌雪握住门把手就要关门,男人高大的身子就猝不及防倒下来,大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下巴抵着她的肩,磁沉的嗓音含糊地喊了声:“阿雪……”

一股浓浓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孟凌雪:“……”

???

还他妈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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