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洲双唇紧紧地抿着,飞快地踏上楼梯口,推开尘封的房门,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他扫过看到满地狼藉不由地皱眉:“他去哪里了?”
逃跑了?
窗帘孤零零地打转,窗户无破碎的痕迹。
陆星洲修建别墅特意留出房间,囚笼是他转门为谢知年打造的,玻璃窗户凝结着异能者冰霜,寻常的钻石都刮不破,整个房间又处于密不透风,只靠排风口子出气。
插翅难飞。
难不成对方真长了翅膀?
陆星洲生出类似荒唐的愁绪,暼见地上的血液,目光接近残忍,猝然地抬眼望着身后站着的人,眼尾发黑,脸色讽刺得不像话:“他身上有伤跑不远,基地里加强守着。”
“别让其他人发现他。”
毫无人影:找不到青年的踪迹,事态出现不可控制。
男人手指拢紧,又想起了什么,别过眼地头看着摔碎的相册。
那照片是末日前,是在游乐园拍的。
那时候的青年带着恣意,他和陆星洲从鬼屋出来,路人的视觉下拍摄的,他们黑色口罩,和斗篷与初见的一样,谢知年那双眼睛道着数不清的古怪,搭在陆星洲的肩膀上充满着势在必得的表情,功利性的贪欲没有遮挡。
他们扮演着鬼屋里面的角色,而今不需要扮演,青年却成为吃人心的鬼,古屋历险的恐惧都是假的。
在让人喘不过气的寂静中,陆星洲蹲下身来,捡起那张相片,声音透不过气来,摩擦着照片的棱角:“加强防守,封锁出口。”
似乎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维持:他们把你变成鬼不恐惧,而你却间接杀害掏心掏肺对你的人。
“领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中间有个白衣男生站出来,他咬着牙齿恐惧地探过露出来的衣服:“从床底下传过来的,那边还有碎步,好像是人发出来的呜咽声。”
踏出去陆星洲回头,仇恨蒙蔽双眼的人很难听见局外人的规劝。
陆星洲下意识忽略刺耳的呜咽,他抬手把照片放在包里,擦拭着脸皮消散的雾气,踩着黑色的靴子朝着声音发源地靠近。
“我怎么没有听到呜咽声,你该不会说领主这房子闹鬼吧?“剩下的检查人员推搡着旁边人,他们若有所思地电子:“基地外边挂起白布,有吊念哀伤的日头,鬼不都是祭日才回来,那些鬼魂没有打破规矩提前回来的预言。”
“就是呜咽,哭的好伤心。”被冤枉的男人面色冷凝:“听起来很痛苦,我没有听错,你们安静一点,认真听,好像还在叫着领主的名字。”
“在说,自己好害怕。”
叫着领主的名字,众人们把握着关键词。
陆星洲搁置着床头的光,他调换着头绕道窗台,映入眼帘的是张白皙的双脚,那脚趾冻乌了,床单挡住里面人的身体曲线,哆哆嗦嗦的冷吸从里面传来,像个受伤的兔子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也许是光线透不过来。
打扰着正在发抖的黑影,那小声抽泣变成尖耳的痴笑声。
陆星洲那沉下的侧脸像是挺拔的山峰,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混合着打雷的响声,那人不会害怕雷声呆在床底下一夜?
“出来。”陆星洲充满着命令的语气,瞳仁黑的纯粹,没有半点存在的光,他推着火光靠近发抖的青年,掀开床单的被子,适应着光线透进的炎凉:“你躲着我有什么区别?”
“出来换身衣服,装可怜没路。”陆星洲半蹲在地上,他用手一抹,却抹到大片的液/体。
他没有得到青年的回复,意识到不对劲,他猛然伸出双手想要把谢知年拉出来,双手泛着抖,惊扰着发抖不止谢知年。
像拍肩膀转头的一眼万年,火光钻入黑暗的地带:“星洲。”
陆星洲听着称呼的血液沸腾,骨头都在酸涩,谢知年佝偻到底的身躯刻入刀尖,好一会才转过头来,眼里藏着直流的血泪,还有点湿润的水光,就像是被揉碎月的星光,那眼眸里没带着恶意。
“星洲。”
陆星洲僵化在原地,看着青年的牙齿,那泛着疼痛眼睛逐渐苍白:“你怎么了?”
像个空洞的娃娃。
“做了个可怕的梦。”谢知年双眼倒转着怨恨,他定定地看着陆星洲,幻觉的梦境里逐渐的破碎:“夜里打雷,天气很冷,我叫了你一夜的名字。”
没感情的复述:“你为什么不救我?”
青年的声音虚弱到极点,恐惧色彩充斥着额头。听起来没有感情色彩,仿佛害怕看到光亮地缩进墙壁里,看到来人绝望到说不出话,捂着的眼泪滚烫地落在地面上,那通红瞳孔更加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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