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又给长亭夹了一块,讨好道:“乖姐,你再多吃一口,多嚼一嚼就特别香。”
“是么?”长亭半信半疑的又吃了一块,咸涩的口感刺激着舌头,不多久后,鱼肉的韧性和香味在嘴里蔓延,的确是越吃越有味道。
“吃这个特别下饭!看你现在瘦的,得多吃一些。”长信又笑着给她夹了些菜,“回头让你嫂子把家里风干的鱼羊肉也让人给我们送些来。”
长亭尝了尝其他的菜,蹙眉道:“都怪你,这鱼的味道太重,其他菜都没有味道,我都吃不下了。”
“那多吃些鱼。”长道笑道:“这可是哥哥亲手钓的,可别辜负了哥哥的心意啊!”
“呸呸呸,我这是心疼嫂子辛辛苦苦腌制,要是你做的,我一口都不吃。”长亭扒着饭翻白眼,谁稀罕他的心意?
“好好好,心疼嫂子就约等于心疼我了。”长道厚着脸皮笑道。
“哼!”
“乖姐,你别这样说大哥,大哥在齐州收到信就立刻去码头坐船来建安了,就是为了给你撑腰出气!”长信认真道,当时他午睡还没醒,就被大哥揪走了,陆路要走三四天的路,乘水路愣是一天一夜就到了。
长道催促二人,“好了,赶紧吃饭,今儿伯父出门时,说晚上可能会晚些回来,吩咐我在家看着你俩,老七好好读书,你乖乖绣花。”
“啊……”
二人同时哀嚎。
…………
小书斋,长信趴书桌上练字,长亭坐在一旁榻上戳着绷子上的花,边戳嘴里还边念念有词。大哥和管家在处理田庄事务,就让她看着老七练字,还要她乖乖绣花。
长亭越绣越烦躁,一团红线本来要绣的是梅花,最后硬是绣成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红疙瘩。
长信揉揉耳朵,“乖姐,你能不能乖乖绣,别抱怨了,我字都写不出来了。”
闻此,长亭把绷子一扔,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那你也别练了,咱俩去院子里摘枇杷。”
“啊?不行,大哥回来要检查功课的。”长信惶恐道。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长亭跳下榻,走到他身边,收起他的纸笔道:“为弟之道,是要顺从姐姐,孝顺姐姐知道吗?”
“那为姐之道呢?”长信嘟着嘴,人家姐姐都会疼爱弟弟,就她从小只会欺负他。
“为姐之道就是要好好教导弟弟,我现在就在教导你,你怎么不听?”长亭继续着她的歪理。
“我……”
“不许狡辩!”长亭不容拒绝,“走,跟我去摘枇杷。”
长信沮丧的低着头,不过摘枇杷可比练字好玩多了,一想到可以玩儿,就又眉开眼笑了,屁颠屁颠跟着长亭去摘枇杷。
二人抬着小梯子到了花园中,长亭把梯子架到临墙的一棵大枇杷树下。
这是一棵有年头的老树了,他们的祖父长荣,早年拼搏沙场,颠沛流离,所以很晚才有了孩子。
长子长泓出生时祖父已经已经三十多岁了,祖母大龄生了最后一个儿子后,没多久就过身了,祖父就在院里为祖母种了这颗枇杷树,这棵树已经种了快四十年了……
坚硬而沧桑的树干,诉说着武平侯府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老枇杷树早已是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如盖的树冠都已经蔓出围墙,伸到了街上,每到枇杷成熟时,都有路人在树荫下乘凉,或摘几个枇杷吃,伸出去那一面,已经光秃秃没有果子了。
长信扶着梯子,长亭爬上主干后,像个灵活的画眉鸟穿梭在枝叶之间,伸手摘了颗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后,咬了一口,香甜的口感溢满口腔,长亭满足一笑,感谢老祖母保佑,果子果然又甜又软!
长信也馋的不行,高呼,“乖姐,给我也吃一口吧!”
长亭又摘了几个果子扔给他,长信兴冲冲的往嘴里塞,饱满的黄色汁液沿着他的嘴角滴了下来,“真甜啊!”
长亭一笑,穿梭在枝叶间,四下摘着果子扔给他,长信托起衣袍下摆,在树下手忙脚乱的接着。
眼见越摘越多,长亭觉得不过瘾,就对长信道:“你去给我提个竹筐来。”
“乖姐,这就够我们吃了,你快下来吧,别磕着了。”吃不完就放坏了,太浪费了。
“你听我的,快去拿。”长亭白了他一眼,道:“还要给姑姑送一些呢!你们才来建安,还没给姑姑请安吧?”姑姑最喜欢这颗枇杷树的果子了。
长家老七一拍脑门,“哎哟,还是乖姐孝顺,想的真周到,大哥都忙糊涂了,差点忘了还没去给姑姑她老人家请安呢!乖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然后兜着怀里的枇杷,风风火火的去找筐子了。
长亭看着他的背影一笑,又攀着树干,爬到另一边准备再继续摘,突然,远远看到围墙外大街上不远处走来的一道身着月白色圆领袍的人影,惊喜一笑!
“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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