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马良找林三要了些纸墨,便迅速回到自己屋内,既然答应了小雅,自然要全力以赴。
将画纸平铺在桌上,碗碟中盛些清水把墨块磨开,从脑海中召出画笔,正思索之际,道玄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画个钟馗?”
“钟馗?天师钟馗?以这位的位格,我恐怕用尽这些天转化的气也不能为其附灵吧?”
马良摇头,钟馗这名字在前世可谓是家喻户晓,故事传说更是流传甚广,封号“赐福镇宅圣君”,尊为“天师”。
“天师钟馗你当然画不出来,但是钟南山枉死的进士钟馗应该不成问题。”
“进士钟馗?”马良疑惑道。
道玄笃定地说:
“对啊,吴道子还帮一个穿龙袍的小子画过哩,你在丹青妙法里找找。”
马良立刻在丹青妙法的记忆里翻找,还真有记载:
“一日,明皇梦中见一小鬼,身穿红衣,一脚着靴,一脚赤足,腰间挂着贵妃的紫香囊和明皇的玉笛。
明皇大怒,拔剑砍之,透体而过,鬼嬉笑,自称‘虚耗’。
千钧一发之际,一大鬼顶窗而入,擒住小鬼,以指刳其目,张嘴啖之。
明皇问其姓名,奏道:‘臣终南进士钟馗也,因应举不捷,触殿阶而死,奉旨赐绿袍而葬,誓除天下虚耗妖孽。’
皇梦醒,病愈,遂命吾作画以宣召天下。”
于是他提笔蘸墨,迅速在纸上描摹起来,一个容貌丑陋能止小儿夜啼,顶破帽,束衣角,豹头环眼,铁面虬鬓,须发皆张,怒目圆瞪的魁梧汉子跃然纸上。
“呼……”
马良停笔,望着桌上墨迹未干的画,重重吐出一口气,心里默念:
还好与丹青妙法里有九分相似,再加上笔里转化的气应该能行,接下来就静待山神祭典开始了。
日月交替,斗转星移,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山神祭典的日子来临。
林三一改之前对待马良的态度,粗暴地让人把他塞进装满人的囚车里。
车里大多是气血旺盛的年轻人,男女皆有,此时大多数都在不停地哭喊求饶,少数人也是强装镇定,神色慌张。
“我告诉你们,我师傅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圣柳白眉,若是你们敢懂我一根寒毛,保管叫你们所有人都死无全尸!”
张之鹤激动捶打着囚车,大声叫喊。
出来历练时,师傅就告诉他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不要轻信他人,他却觉得师傅多虑了,凭他的剑法,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
谁知路上偶遇的一个可怜小女孩就让他阴沟里翻船,好心送她回家,却被村里人暗中绑起来,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窖内。
除了每日送饭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任何村里的其他人,今天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又再次看见这群无良村民,憋了好几天的话一股脑地全部倾泄而出。
“喂!听到没有,我跟你们说话呢!不光没有良心,你们还没有礼貌!”
“你们长辈没有教过你们基本的礼仪嘛!别装聋作哑,我知道你们能听懂,能听见!”
“林三!你个糟老头子心眼怎地这么坏,我好心带你孙女回家,你却暗中给我使绊子,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你就这么对待恩人吗?”
“林三!林三!林三!说话!恩将仇报,薄情寡义,卑鄙下流!”
“你不要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听!林三林三林三……”
张之鹤仿佛不知疲惫,打开话匣子后,就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输出着囚车外的众人。
但是村民们没有收到丝毫影响,保持着队伍继续向山里进发,风吹过其中一人耳边的头发,露出塞入耳中的棉花。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林三的良苦用心,虽然他们是鬼,但是他们不聋。
“他一直这样吗?”
马良看向其他车友。
“张公子他一直挺沉默寡言的,现在可能……可能是憋闷坏了吧?”
一个女子不确定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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