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万物,万物皆有灵,而人是万灵之长,吸收天地灵气最为迅速,动物次之,植物最慢,精怪化形常常不遵人间规矩,肆意妄为,在修真界也挺让人头疼,因为他们不像魔界一样天天想着搞事情,也不像修士一般正经修炼,全然凭着心意胡闹。

是以修士和妖族的关系一直都有点尴尬,说好不算好,说不好也不算不好。

别人若是养着一条小蛇妖倒是不打紧,但是盛雪养,那就很要命。

毕竟众所周知,蛇性本淫,并且有两根那玩意儿,盛雪现在就可以想象焦焦化形后传言会变成什么离谱样子。

饭吃完了,盛雪得出了一个结论:算了,反正名声不能当饭吃,等之后关于他的各种艳情话本风靡修真界,他还可以去找书店分点钱。

盛雪拿起绢帕给虞烬擦了擦唇角,起身道:“走吧。”

他带着虞烬上了飞舟,小道童拎着个包袱也爬了上来,盛雪惊讶:“你来干什么?”

小道童又露出腼腆的笑容:“是掌门的吩咐,他说您娇气,言师兄又不会迁就您,怕您在路上饿死,所以让我跟着照顾您。”

盛雪颇为赞赏言儒。

没成想他看着五大三粗的,却实在是个细心之人。

“你叫什么名儿?”盛雪问。

原主本就是个娇气包,记不住一个小道童的名字太正常了,他也不在意,道:“我叫雉匀,是仙尊赐的名字。”

盛雪一挑眉:“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雉匀:“您问。”

盛雪:“为什么整个重庭山就你愿意伺候我?”

“因为仙尊对我有恩。”雉匀开始抹眼泪:“要不是仙尊,我早就死了,所以我要报答仙尊的大恩。”

“……”盛雪说:“你哭的太假了。”

雉匀哦了一声,道:“其实是因为给的钱多,这样的差事一般都是每月给十块上品灵石的,但是因为你很难伺候,给十六块上品灵石。”

盛雪:“……”

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言柏等人已经在山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飞舟翩然而来,盛雪靠在窗口,眯起眼睛看向山门口已经历经上千年风霜雨雪的巨大石碑。

上面“正清门”三个大字铁画银钩,鸾漂凤泊,是正清门开山祖师爷以佩剑刻下,旁边兼题两行小字,是正清门弟子入门就得记下的门训——

襄艰扶义济苍生,扪心问天无所愧。

师尊在世时喜爱在这里支一张小桌子喝酒,看着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儿,门中弟子来来去去,没人认出他是正清门的太上长老。

后来盛雪被老头儿从人间捡回来,就陪着他坐这儿,小时候抱着杯子喝羊奶,长大了也能跟老头儿拼个酒。

言柏冷声道:“难道鹤衣君是头一天见到山门?”

盛雪莞尔:“倒是见过很多次……只是别来已久,难免想念。”

“……你前不久还在这里纠缠于我,说不答应你就不让我走,这就忘了?”

盛雪:“……”

他可以原谅言柏的冷脸暴脾气,毕竟原主是一件人事儿不干。

此行言柏的队伍一共有四个人,除去言柏外,还有两个男弟子和一个女弟子,应当是常年搭档,彼此之间十分熟稔。

大碍是等久了怨气大,其中一个叫高历的男弟子出言讽刺:“听闻鹤衣君收了高徒,怎么没有带出来给我们见见?”

盛雪:“啊,差点忘了。”他慈和的看向言柏:“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师弟,你以后可要和师弟互相扶持。”

不等言柏骂娘,他已经道:“焦焦。”

众人就见飞舟里走出另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衣,玉带勾出劲瘦腰身,深邃眉眼在天光下显得更为立体,如一柄冷厉的长剑,立在天地之间。

言柏骤然睁大了眼睛:“师尊——”

他激动的上前两步,盛雪的扇子往前一横,道:“诶,这是你师弟,叫做虞烬,不要认错人。”

“……”言柏一寸寸扭头,盯着盛雪:“你什么意思?”

盛雪扭头看向雉匀:“你来解释。”

雉匀脑子里早就将这段感天动地的爱情整理的条分理析,终于到了他发挥的时候,立刻声情并茂滔滔不绝——

“……差不多就是这样!”

“唰”一声,言柏手中长剑出鞘,厉声道:“盛积素!你怎么敢!”

“话不能这么说。”盛雪微微一笑:“我只是收了个徒弟,这个徒弟恰巧跟我死去的道侣生的很像罢了,这也有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言柏怒道:“你收他为徒,分明心怀龌龊!”

高历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同虞烬道:“你……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收你当徒弟?”

“知道。”虞烬冷淡道:“我不在意。”

“……自甘下贱!”言柏几乎气疯了,“我决不允许有人侮辱我师尊,妖孽,若你执迷不悟,我便一剑斩之!”

高历稍微冷静一点,他拉住言柏,对虞烬道:“你……你如今这副容貌,是不是盛积素逼你所化?只要你承认,我保你性命,放你自由……”

盛雪也挺好奇虞烬为什么会和重庭生的一样,看向虞烬,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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