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跟我提过,你还说要跟列车融为一体。”天河漫不经心地挑起魇梦的一绺头发,指尖抵住魇梦的脸,“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你更好看。变成列车怪物啊,你真是恶心,我想到那个画面就很想吐,还想杀了你。”

面部与森犬指尖接触的地方传来灼痛感,而森犬的眼睛里有光,又带着嫌恶和蔑视。被这样的视线所注视让他感到兴奋,那不会带来伤害的痛感更是令他几乎上瘾。

魇梦无声地笑了,他放弃控制自己扭曲的面部表情,声音有些颤抖:“被你杀掉就没机会得到无惨大人更多的血液了,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当然可以杀了我,你杀我可要杀慢一点啊。”

……在吗有警察吗,这里有变态啊。

“我有点困,稍微歇一会儿,回头聊。你把他们差不多解决了再喊我吧。”

“当然没问题,你完全可以对我放心。”

天河无语,他收回手,重新将自己藏在影子里打算看戏。除非魇梦与这个列车的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我相信你,炭治郎,你会找到这里的,对吧。

*

如果问炭治郎一生最痛苦的瞬间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雪夜之后回到家的那天早晨,看到自己死去的母亲、两个弟弟的尸体、躲在柜子里已经昏迷了的花子和六太还有变成鬼的祢豆子。

他做了一个弥补痛苦的美梦,可是梦终究是假的。

挣扎着想要醒来的炭治郎在梦境的间隙看到了那夜的真相,被罪魁祸首所害的,惺惺作态狠下毒手的鬼舞辻无惨,嘱咐花子带着六太藏起来、搏命阻拦无惨的森一郎。

花子和六太现在跟着师傅生活,他们醒来之后都不记得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真相那坏的可能性一直都像一根刺横在炭治郎的心里。他本以为弟弟妹妹是惊吓过度才忘记了那段回忆,但是仔细想想,森一郎昨天来找自己的时候香奈乎的表现也很异常。会不会并不是巧合呢?

无论真相如何,提前被天河森一郎提点过的炭治郎很顺利地清醒过来。顺着最好的轨迹,他一路找出问题,翻上了车顶。

天河安静地沉在魇梦的身后,他并不担心现在就被发现,在夜色里,阴影即使有什么动静也很难分辨。从魇梦有些糟糕的表情来看,炭治郎找到这里的速度显然超乎他的预料,甚至有可能他和列车的融合还没有完全完成。

不仅如此,炭治郎还给魇梦补了一刀:“你的血鬼术太拙劣了!”

魇梦:?

憋住笑的天河看着他们俩打架。不得不说,炭治郎打起架来真的很帅,看魇梦吃瘪真的很爽。

不爽的是,他看戏看到一半被打断了。

落入下风的魇梦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需要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时间他就能和列车完全融合。这么想着的魇梦大喊起来:“森犬——森犬,你不是来帮我的吗?森犬——!”

炭治郎:?什么,你叫的是谁?

天河:?什么,说好的放心呢?

听到森犬这个名字,炭治郎的动作顿住了。森犬,是他想的那个森犬吗?或者是重名的鬼……?

很显然并不是重名,炭治郎看着天河从角落忽然钻出来,态度非常自然地伸了个懒腰:“你不行啊,魇梦,不是说等你把那些鬼杀队的都杀光再喊我吗?”

天河是态度自然,但在场的除了他之外都一时尴尬住了。被打脸的魇梦迅速调整状态,伸手想去勾他的衣角:“他就是我们要杀的灶门炭治郎,我只是想你要也参与其中会比较好。”

“真的吗?我不信。”天河看着他笑,“废物,不要丢人了。”

说完之后,天河一步一步走近炭治郎,然后……把炭治郎手里的日轮刀拿过来了,炭治郎甚至完全没有反抗。

“……”

“…………”

“………………”

求助的,夺刀的和被夺刀的都沉默了。魇梦充分意识到森犬能跟着无惨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居然能这么轻易夺刀,天河是完全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拿到了日轮刀,炭治郎则是在努力思考森一郎究竟又在想什么。

第一个调整好情绪的是天河,他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摩挲刀身:“嗯,不错的刀。”

第二个调整好情绪的是魇梦,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没有了日轮刀的猎鬼人完全不需要忌惮,魇梦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小人得志,一边笑一边想继续动手。太有趣了,这件事之后还想更多去了解森犬一些,啊,真是太有趣了,让人控制不住地想笑啊。

……怎么回事,笑不出来……?

——这也是他最后的想法了。

“这么好的刀啊。”天河退到魇梦附近,随手挥了挥刀,“正好用来杀你。”

这随手一挥间,刀身爆发出强烈的光,天河以日轮刀为媒介,在发动术式的同时斩下了魇梦的头颅。下弦之壹,包括已经与列车融合的部分都在转瞬之间化为了灰烬。

炭治郎还没走出迷惑,新的迷惑就来了。他看着天河把刀丢回自己这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怎么突然就结束了,这也太怪了吧!!

天河森一郎背对着风,原先扎着的辫子不知为何散开了,头发凌乱得有些遮住他的表情。看着满脸懵的炭治郎,天河叹气,开口询问:“你怎么回事,我拿你的刀你就给我?”

“因为我相信你啊。”炭治郎脱口而出,“我不是说过吗,我相信你。”

天河:……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真的很会哄人。无惨要是有炭治郎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的好都行啊。

炭治郎眼看着对面的少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怅然,索性主动凑了上去,想给天河森一郎一个拥抱。真是的,车顶的风太大了,吹得他都有点想掉眼泪了,也不知道森一郎经历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炭治郎走上前。

炭治郎伸出手。

炭治郎忽然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后脑勺狠狠砸在车顶,脑子一阵发蒙。他手中的日轮刀飞了出去,迅速被列车甩在身后,不知所踪。

天河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手死死掐住炭治郎的脖颈,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小刀。小刀的刀尖对准炭治郎的眼睛,随着列车的颠簸,一度几乎戳了进去。

而天河的表情与炭治郎记忆里完全不同,他的脸上满是嘲讽和恶意,说话的声音轻快愉悦:“啊,现在还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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