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溜走,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小时,那十五分钟的超自然体验自然也拜拜浪费掉,“聂隐娘钩沉”的残卷仍旧没有下落。

但他其实不是没有收获。

第一,玉佛寺内一定藏有聂隐娘钩沉,虽说不知道它具体藏在什么地方,但玉佛寺就这么大个地方,只要耐心搜寻,“聂隐娘钩沉”残卷终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刻。

第二,他确信十里洋场存在超凡力量,玉佛寺的诡异力量无疑是最好的佐证,之前他所看到的笼罩全景地图的黑雾,极有可能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超凡力量。

他也逐渐明白刘金与陈岑提起玉佛寺的时候为什么会小心翼翼。

他笃定,郑晋言也是和他一样的“行走”,经验甚至比军人俱乐部的明月更加丰富。

这些猜测结合起来,他敢断定,郑晋言一定是被玉佛寺的超凡力量困住。

但另一个疑问又随之而来,郑晋言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对现实世界的南宫沉传信?

陈眠从地上站起身来,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他伸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双目环视,将这件简陋的厢房一览无遗。

木质结构,一床一桌,桌上摆着几本佛经,墙上挂着一副六祖慧能的画像。

慧能是禅宗的重要人物之一,也正是他完成了佛学的中国化,若非是他降低了通往天国的入场券价格,禅宗也不可能风行于世。

这也是华夏人的本性——务实。

谁通往天国的入场券最便宜,他们就相信哪个宗教。给佛祖上一炷香就能获得佛祖保佑,他们相信佛教,等到基督教徒开始给信众发鸡蛋零食,他们又改换门庭,短暂的相信起基督教。

这就是务实。

陈眠亦是一个务实的人,他其实并不相信“悟”这种虚无缥缈的说法。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他坚信,战胜玉佛寺诡异力量靠的是具体的操作指南,而不是悟。

要想破局,一定得倚靠了然大师这个地主。

只是该用什么办法撬开了然大师的嘴呢?

陈眠觉得很难,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下手。

……

……

陈眠从早上一直想到晚上,期间了然大师还来送了一次晚饭,简单的素菜素汤白米饭,味道却是出奇的可口,陈眠曾尝试再要一份,但被了然以经费有限为理由断然拒绝。

办法还是没有,他不是没想过以武力胁迫了然大师就范,可惜这并不现实,在那股诡异力量的束缚下,他不可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实力,即便有洞明代来的身体素质加持,也难以击败身手老辣的了然大师。

他绝望的叹了一口气,托着步子走到桌前将煤油灯点燃,通过窗户打量着夜空,今夜无星无月,墨色夜空下薄雾缭绕,窗外万籁俱寂,四下无声。

庭院外,高大的芭蕉叶下,俏生生的站着一个女子。

身材高挑,白衬衣,黑色西装裤。

不是郑晋言还能是谁?

只不过此刻的他不再是陈眠记忆中的意气风发,反而面色憔悴,头发凌乱,看上去有些许落寞。

“师姐?”

陈眠面色一喜,惊呼出声。

“师弟,救我。”

郑晋言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陈眠心急如焚,正当他准备夺眶而出的时候,一只枯槁的手突然捏住他的肩头,苍老晦涩低沉的声音紧跟着从身后传来:“看到你师姐了吗?”

陈眠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挂着淡淡笑意的了然大师。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师?”

陈眠眼皮耸拉,总觉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跷,郑晋言也好,了然大师也罢,他们的出现似乎过于突然,尤其是了然大师,他是怎么避过陈眠的视线,来到这间屋子里的?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施主,见到你想找的人了吗?”

“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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