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老宅是一栋城堡式别墅,因为地处远郊区,风景十分秀美,即使现已入冬,也不会给人萧条颓败之感。

若是下一场大雪,当真会变成银装素裹的世界,更加让人心驰神往。

在这里,法式与中式的巧妙运用与结合,让浪漫主义融入传统古典风情,使得整栋别墅低调中又不失华贵,极具艺术美学。

时桑跟着唐叔进了别墅,没多久,唐叔便接了通电话,随后着急忙慌地从江晨风书房里取了个铁盒子出来,没嘱咐时桑两句就开车走了。

听唐叔的意思,江晨风和秦夫人在寿宴结束后去了市中心的朋友家小聚,需要在傍晚才能回来,唐叔便让她一个人先待在江宅,临走前给她指了个方向,说是当初她住过的房间,一直都还留着。

唐叔走后,时桑也没慢热认生,拖着行李箱坐上电梯直接来到了三楼。

她原先的房间就在拐角,出了电梯走两步就到了。

她一边感慨于偌大的别墅过于安静,一边抬手握住卧室的门把手。

伴随着“咔哒”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还什么也没动的时桑跟个木鸡似的僵在了原地。

“我说外面怎么有动静,原来是谁回来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打破了别墅内的宁静,同时也打破了时桑内心的平静。

时桑机械地转过头,心猛地一颤。

室内开了地暖,男人赤着上半身,流畅的腹肌线条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视野里,周遭氤氲着暧昧的热气,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沿着他性感的人鱼线一路往下滑,最后流进系在腰间的浴巾里。

由于刚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头发自然地垂落在额前,没了在正式场合时那种锋芒毕露,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温和。

彼时,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静静地锁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懒散的笑意。

时桑的大脑一时间忘记了思考,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眼熟。

她其实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这儿,但是却始终保持着缄默。

因为她很快就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只能算自己倒霉,处心积虑要避开的人还是没能避开,反而现在以一个如此“惊喜”的方式出场。

时桑经过几年成长,并没有对眼前这幅“美人出浴图”起多大的生理反应,但害羞跟紧张还是难免的,她故作淡定地将落在他腹肌上的视线移到了别处。

江辞深将她脸上的情绪悉数捕获,缓缓靠近些许,时桑余光有所警觉,本能地向后退去,后背轻轻贴向门板。

在距离她仅剩十五公分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微微低头看着她,眸光隐晦不明,眼神不辨喜怒。

若不是有这张脸跟身材撑着,眼神又是非常正经,他这样赤着上身靠近小姑娘,真的很像一个油腻的流氓。

可惜,油腻与流氓这两个词怎么也无法跟他联想到一块儿去,他倒像是个冷面的慈善家,毫不吝啬地将自己魅力四射的身材展示给一个骨子里就是个颜控的小姑娘。

“时小姐这是,在国外玩够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的声音低缓如大提琴,比起上一句语气里的懒散跟淡漠,这一句明显听上去带了些冷意。

时桑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索性继续沉默着。

江辞深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夸张的眼影逐渐移到她美艳的红唇,原本那张清丽的小脸正隐于厚厚的粉底之下。

他几不可察地蹙了两下眉。

这张小嘴,他记得非常清楚,刚刚还在宴会厅大肆宣扬自己早已在异国自杀的虚假事实。

她是有多恨自己是江家人,才会不惜诅咒自己,也要向素不相识的人说出那种话?

而现在,怎么一到他面前,就一声不吭,装哑巴了?

她不开口,他便逼她开口。

江辞深缓缓扬起手臂,时桑垂着头,眼睑耷拉着,睫毛微颤,后背紧紧抵着门板。

昔日乖张惯了的千金小姐在他面前,弱得跟个待宰的小羔羊似的,连反抗都没有一下。

见她这副模样,他的手忽然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变换了个方向,落在了她的头上。

时桑心弦又跟着一颤。

江辞深仅用一只手就摘下了她的假发套,也不顾她的发型彼时变得多么凌乱,随意将假发套搭在了她的行李箱上,做完这些,他一眼也没往她身上瞧,直接转身离开。

在踏进自己卧室之前,他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不咸不淡地抛下一句:

“房间里有卸妆套装,卸干净再下楼,我们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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