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上,厢房内。
“唔”拿开敷在额头的毛巾,陆明悠悠醒来,正准备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被压住了,微微低头,玲珑正压在他的怀里脸上有些憔悴。
“时间可真快”
指尖划过玲珑熟悉的脸颊,陆明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眼中闪过追忆。
玲珑睡得不深,很快便是感知到他的动作,眼睫毛微微颤栗,感受到脸上异样,伸手拽着那只大手,本是准备娇蛮斥责一声,开口却又变得温柔许多,
“醒了啊?”
“嗯,”轻轻点头,陆明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宁静,带着安心,“多久了?”
玲珑心思剔透,自然明白他在问什么,看了看窗外又捎了眼沙漏,“你睡过去快一天了,你的身体”
“无碍。”陆明微微摇头,掀开被子,望向织火地界的方向,眉宇微微蹙起,又快速恢复宁静,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沉默良久回头对着她说道,“让驾驶舱的人把渔船的速度加到最快吧,织火可能出事了。”
“织火出事了?”玲珑敏锐的抓住了字眼,知道陆明不会骗她当下不敢犹豫,连忙跑到驾驶舱让驾驶员加快速度,这才一路小跑回来。
陆明已经起床,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织火的方向打量,目光深邃,喃喃低语道:“奇怪他们明明死透了才对。”
“什么死透了?”
回过头,看着有些紧张的玲珑,陆明轻松一笑,说道:“五百年前死的那些人,也就是曾经的三大神族血脉的人。”
“织火的先祖火屠克就是负责镇压那些神族相关的尸骸,于此立下的祖训,让织火人世世代代镇守阎息墙,以熄灭地火为荣耀。”
指尖轻敲窗台,陆明目露深思,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事实的真相必然八九不离十。”
“真相啊”
玲珑呢喃一声,抓起他的手,掐着脉搏一副医生模样,又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测量温度,面露沉思。
奇怪他
陆明的笑声打断了她,“你想看我什么?对我又掐又拿的?”
“没,你刚说织火出事了就是这个,那些镇压在阎息墙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对,准备的话,在织火应该有另外一个称呼火妖,也就是我们上次离开织火的时候,前一个晚上看到的那只火红色的妖物。”
“那我爹他们?”玲珑恍然,不由的有些担心。
“放心,不会有事的。”陆明轻轻抓起她的手,传递温暖,在心底默念了一句:即使有,我也能让他们安然无恙。
熟悉的眼神充满着说不出来的安全感,玲珑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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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被赤色掩盖,黑色的山体已经变得通红,然后轰然倒塌断成两截,一个又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断裂的山口,从山体的墙檐缝隙处爬出。
它们双目充满了仇恨,从爬行到缓慢的站起起来,然后开始狂奔,速度不在迟缓,冲向下方那映照生命的村镇。
奔跑中,火妖身上的零星火焰掉落地上,瞬间燃起大火,土囊开始燃烧,房屋开始燃烧,甚至连道路也开始燃烧。
数不尽的身影不断从火焰中爬起,然后朝着小镇奔跑驰骋而去,火球随意的丢去,满天飞舞着,它们在肆无忌惮,的破坏者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荣耀石旁边的池子处,随着通山组赤方的一声令下,通山组的人手卷起一個又一个布囊,数不尽的凝石丸被投掷而出,在空中放大,朝着下方坠落
熄灭地火的石头,阵势,逐渐爆裂,变为粉末,甚至开始燃烧。
“织火在,织火人也就在!”
“先祖的阎息墙便是我们最后的防线!”
“兄弟们,我们不能退!”
“熄灭他们!”
“跟他们拼了!”
“”
半个时辰过去了,村子已经被毁掉大半,熊熊火势直冲云霄,满天的热能向着宿川各地散布而去,地面上面已经躺下了无数的织火人。
族长脸上布满了泪痕,整个人再也无法站立,热能扑到他的脸上,嘴唇翁合着传出微弱却又坚定的声音,“赤方!”
“带他们走!”
“让织火留一个传承!”
“让老人和小孩离开这里,去告诉外界的人。”
织火人手一柄的火牙早已经断裂的到处都是,脚上踩踏下一根火牙,立马变成灰烬,赤方身上已经多处被烧伤,他努力的喘息着,把族长背在肩膀上面。
“织火人生在这片土囊,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囊上面。”
“这不是先祖的荣耀,这是织火人站着死的尊严。”
老族长泪流满面,颠簸中,远处一只火妖看到了两人,又是数道炽热的火焰挥洒而出,两人被击倒在地。
“火屠辛!你在哪里!”
“去救族长,你他妈快去救族长,听到没有!”
平亭。
三月本春寒,风自然也冷了许多。
微生砚站在瞭望台上面,望着天边云层,手里拿着那只代表银氏嫁妆镯子,微微捏紧,镯子承受不住力量,咔嚓一声裂开。
脆响让发呆的微生砚回过神,他看着手里裂成两块的镯子,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镯子朝着地上狠狠砸去。
锋利的碎片漫天飞舞,甚至刮伤了他的脸颊,可微生砚仿若未觉,全身止不住的颤栗,癫狂,
“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是一场交易?!”
“难道就不能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吗?!”
“银妆,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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