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既掌一省刑狱,那鄂省按察使司大牢的事你总脱不了干系吧?”

“有个叫孙果果的犯人,犯下了十恶不赦中的内乱罪,被判了斩立决。可他父亲乃是东城县的快班都头,通过你儿子送了5000两银子给你。你便指使典狱长找了个身形差不多的人,一个因邻里斗殴被抓进来的农民,在文书上报他个得病瘐死。”

“狱卒随后将这个在文书上已死的农民,拔了舌头、熏瞎了眼睛,拉出去验明正身,当众处斩了!”

听了这话,那刘长业竟惊得的面无人色,双腿一打颤就要倒地,亏得左右扶持,方才堪堪站住。他又惊又急,道:“你怎知这些?”

李士群哈哈一笑,道:“那孙果果出来后改了个名字叫孙国果,居然敢大摇大摆的回了家。还纠集了几个地痞流氓,在这东城县开了好几个暗娼馆子。”

“像这种街头混混自己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都不用我六扇门去查,自己就全抖落出来了。”

那刘长业被逼急了反咬道:“你这是在构陷朝廷命官!”

“我乃堂堂三品大员,非经廷议、没有三司会审,谁能定我的罪?”

“我朝鉴前代厂卫特务之弊病,早已昭告天下废除厂卫,你六扇门算什么东西?你们今日害了我,明日我的同年、门生定将此事传遍天下,让士林学子一齐声讨尔等特务走狗!~”

在刘长业气急败坏的怒嚎时,那李士群却两手托腮,仿佛欣赏猴戏一般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样倒让情绪高昂,正在入戏的刘长业兴趣索然,本来酝酿半天的悲愤情绪也有点演不下去了。

刘长业这一停,李士群倒是奇了:“刘臬台继续啊,卑职正听得过瘾呢~”

那刘长业老脸一红,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李士群这才正色说道:“刘臬台不必慌张,更不要老想着鱼死网破。我们六扇门虽然给诸位大人造了册,但是圣上日理万机,我们做奴才的又怎能天天拿这些小事烦扰圣上?”

那刘长业仿佛将死之人觅得一线生机,忙慌道;“那我册子里的事情~”

李士群::“圣上一概不知!刘臬台尽管放心~”

刘长业听了这话才如蒙大赦,心慢慢定了下来。

李士群接着诉苦道:“刘臬台有所不知,我们六扇门事情多、任务重,可偏偏又没个正经权职,挂靠的衙门又品级低下。”

“所以我们外出办差,全靠各个衙门给个面子、行个方便。若是大家都不给面子,我们六扇门能办个屁的差啊!”

“所以我们六扇门是最懂得官官相护的衙门,毕竟与人方便即是与己方便嘛~”

那刘长业点头哈腰道:“是是是~”

李士群仿佛分享八卦一般低声道:“给刘臬台透个底——除非圣上金口开了,说要把谁谁谁办成铁案,否则这册子上不了天听~”

刘长业立即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对~咱们册子可不能上天听!”

李士群又抽出一条方巾来擦手上的血迹,仿佛无心的来一句:“那今晚的首尾~”

那刘长业立马戏精附体,表情惊诧道;“今晚哪来的首尾?”

刘长业跨过那无头尸体,站立在李士群身后,低头谄笑道:“李总捕何出此言?今晚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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