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只困顿咒术之中的剑灵极力传达出的讯息,是一个暗门。
而今晚大魔群集,就算有兵阁的兵器助阵,综合考虑下来,还是不适合明目张胆地行动。
魔物们最不喜被威胁,他们要是真的挟持了屠小窗,对方估计不仅不会退,还会大喊着让他们赶紧一刀两断弄死这魔君。
弑杀王血所有者在魔界算是一桩大因果,上一只鸩杀魔君的大魔已经去阴坑里报道了。
在魔界,人不见了可不会去找,手下还会去竞相争夺留下的封位。
那只大魔将军的位置被端了,还为应乌做了嫁衣,也不知会不会被气的吐血。
但有个情况楚兰因也不得不在意,他按了按眉骨,道:“今晚不动手,又要耽误日子,各阴坑中时间流速不同,我们在坑里可以徐徐图之,但外面还是要抓紧。”
这抓紧可太紧了,他们才真正来魔宫才不到一天。
楚兰因又道:“虽然可以控兵,但魔族人还是太多了,那些兵器断我手上也是平白无故。可我这洞房万一真成了,老子失身是小,元灵被取出来是大,而且我那可怜的好友也就被暴·露出来。”
这“洞房”,可不是和那小魔君。
应乌和其他六位魔将已经把对兰因剑的渴望摆在了脸上,虽然所需也算各不同,方法却是通的。
如果不是因为顶上还有个摆设的君主,方才大殿上他们能扑上来就地把剑灵办了。
人界百姓城池内是因果最集中的地方,但并不代表魔界和仙宗内没有因果涉及。
这一点在仙宗,就突出表现为讲究一个“事出有因”。
这个因,是大义的因。
也就是说,凡事都要找一个足够符合天道法则的理由。
像是让兰因剑入魔界,他们宁可车轮战,谷盟主半夜来强取豪夺,打出的招牌都是为了不让元灵落入魔物之手再屠戮生灵。
事实上他们也清楚,飞升的修者不论人或魔,皆会尽量避免在涉及下界,以免牵连到尘缘,只有极为胆大的,或是本就与整理尘缘相关的上仙才会插手人间事。
但他们只字不提对飞升的渴求,口口声声都是大道苍生,便是为了防止天道垂目,将因果算到个人头上。
而在魔界,这个因果就是王血。
继承了王血的魔物与整个魔族的气运息息相关。
就算魔物再看不上如今的屠小窗,却也要摆摆样子给太徽天道看。
再者说了有这么大个背锅的魔崽子,大因果最后皆会报到他身上去,他们行事反倒不必顾及太多,何乐而不为。
沧山也明白这个因果,所以他们不可能对屠小窗做什么。
他思索一二,道:“我今晚会和你一起。”
“一起洞房?”楚兰因挑眉,“这么刺激?”
话罢也被自己逗笑了,他伸手捏了捏沧山的脸,视线微微上抬,与他平视。
“你想让我把你变回树枝子然后插头发里带上?收起你脑瓜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如果应乌是个手欠的把你折了,扔到炉子里烧了,你就死了啊。”
沧山抓住他的手,楚兰因见他还想说话,顺势捂住了他的嘴。
触觉,那是剑灵五感中最近人的一种。
楚兰因眸光微动,道:“万物有灵,和剑灵谈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
木傀被捂着下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一双眼弯了弯。
灵线重新交织。
楚兰因心里仿佛“咯噔”一下。
可是剑灵其实根本没有心,那一声就像是一个真实的幻觉。
一如眼前这一幕。
哪怕仅仅是灵线的交织,都已经织成了这样熟悉的样子。
楚兰因忽然有种奇异的直觉,如果自己能像一个人一样真正看到沧山的这个神情的话,也许真的会把他错认成谢苍山。
木傀拍了两下剑灵的手背,楚兰因就立即收回了手。
沧山道:“我有一个办法。”
李普洱就要凑脑袋过来,却见木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吧嗒”一声,一张花笺自门缝落下。
显然魔族批发了一沓靡香笺,这张同样甜腻腻的花笺上还是那一笔烂字,让兰因剑灵好生准备晚宴上的宴会,最好能表演个助兴节目。
楚兰因掂着花笺让沧山把上面的字用灵力抄出来,以检验他之前的认字成果,遇上不会的字儿还能再查漏补缺。
等他把字认全也理解了花笺中的含义,一扭头,只见李普洱手捧《阵术》,正在痛苦地翻着。
长老身在魔界还不忘刻苦学习,真正在读书的李普洱只觉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他竟当场就开始看书了。
沧山见状,摇了摇头笑道:“再教你一个词儿,原意指一种文化模式无法稳定也不能再变成新的形态,只有在内部变得更加复杂,后来就指不理性的竞争和被迫自愿的竞争。”
楚兰因恍惚觉得自己听懂了,问道:“什么词儿?”
“内卷。”
剑灵眨了眨眼,“所以?”
沧山的灵线在楚兰因眼里一收。
他道:“今晚的兵宴,我有一个办法。”
李普洱再次体会了一次《阵术》从入门到放弃,也凑过去听。
沧山笑道:“我们让那些魔物们,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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