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哥。”

当贾琏走过来的时候,贾宝玉、贾琮、贾环、贾兰四个都连忙问候。

“都坐吧。”

贾琏一摆手坐下,也看向这几个荣国府的年轻两代。

贾琮和贾兰都是一本正经,垂首危坐。贾环则是贼眉鼠眼的看着贾琏,眼神中充斥着讨好。

他对贾琏的感官好极了。

以前除了中秋和除夕的家宴家里会叫上他凑数之外,平时谁还能想的起他?

今儿虽然是凤姐儿派人请他过来的,但他早知道他这个利害嫂嫂也瞧不起他,因此肯定是贾琏这个牛逼堂兄的意思。

至于贾宝玉,仍旧是忧郁的美少年。

他其实是想要坐贾母身边的,因为那桌坐着好多漂亮的妹妹。

只是贾母今儿却一改常态,让他坐在这边,还嘱咐他多敬贾琏几杯酒。

所有人落座之后,于这花团锦簇之中,小小的家宴开始。

贾琏的家宴一向规矩不多,伴着后面传来的阵阵琴声,推杯换盏,气氛很是和谐。

除了贾母之外,隔壁桌的贾琏自然更是所有的焦点、中心。

甚至大多人心里,尊敬贾母不过是表面功夫,和贾琏亲近才是真心。

探春仗着年纪小、和贾琏血脉更近、性格较为活跃等优势,逐渐成了所有姊妹、弟兄追问贾琏问题的代表。

贾琏是不是皇孙这等敏感的问题她们不好当众询问,但是关于贾琏罢官的事,探春觉得以贾琏的气量,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她趁着给贾琏又一次敬酒的时机,关心的问道:“二哥哥,之前二嫂嫂说你被罢官了,这是真的啊?”

探春这个问题一出,包括贾母等人在内,都望了过来。

贾琏接过探春小手捧过来的酒杯,抬起喝了一口才回道:“自然是真的,难道你觉得你二嫂嫂敢拿这个来骗人不成?”

探春面露忧色,但是看着贾琏那笑盈盈吃酒的样子,又忍不住追问:“可是,戏文里那些被罢官或者是被贬的官员,不都是表现的抑郁不得志的模样吗?

可是我看二哥哥的样子,好像并不怎么伤心诶。”

探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故意表现的自己很天真。

贾琏看周围的人都停止攀谈,悄然看着他,显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探春的脑袋瓜子,笑道:“我为什么要伤心?这些年我在朝廷当牛做马,虽然不敢说有大功于社稷,但自问也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圣恩。

反倒是我自己,为了外面的俗务,经常有家不能回,冷落了你凤姐姐和林姐姐。

如今皇帝开恩,愿意给我放个长假,我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凤姐姐和林姐姐,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贾琏这番话,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贾母、王夫人等人看贾琏如此坦然,言语间无一丝焦虑,想来即便罢官是真,应该也不会伤及自身,更不会危及家族。

而类似探春、宝钗等,则是为贾琏的豁达所折服。

当然,更多的人心思没那么多,也不懂什么功名利禄的,则就单纯的羡慕凤姐儿和黛玉了。

能得这样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还如此体贴入微、顾家的夫君,只怕她们是积攒了十辈子的功德吧。

唯有凤姐儿和黛玉二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贾琏这番话的酸臭味,连她们自己都感受到了。想来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对她们已经“怀恨在心”了。

好在,有人替她们破解了尴尬。

方才过来,此时坐在凤姐儿怀里的贾荞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从凤姐儿怀里缩下去,小跑到贾琏身边,拉着贾琏的袖子噘嘴道:“爹爹,还有我呢,你都好久没有陪巧儿玩了……”

那噘着的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不表达着贾琏刚才话里没提到她她已经很生气了,现在要是不哄我的话,我就一定要哭了。

周围的人爆发出连绵的笑声,贾琏更是立马抛弃堂妹子探春,弯腰将女儿抱起来,一边抚摸她的嫩脸,一边哄道:“是爹爹的不是,爹爹给你道歉。从今往后,爹爹一定多抽出时间陪我的巧儿。”

贾荞这才将眼睛里的泪珠儿收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往贾琏怀里钻了钻。

探春也被贾荞美萌到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但是看着她此刻小小的身子完全融化在贾琏怀里的幸福样子,忽然就觉得笑不出来,默默的转身回去了。

贾母此番赴宴只是展示和贾琏祖孙和睦,之前应付那一帮子人早就累了,因此坐下没吃几杯酒,就以疲乏为由告辞。

邢夫人和王夫人也随着她起身离席。

但是出了贾琏院之后,贾母却单独叫了王夫人,而让邢夫人自便。

二人回到荣庆堂,贾母避退闲人,单留王夫人在内室。

“听说你昨儿派人给南边去了信?”

王夫人可不蠢,她只见今日贾母对贾琏的态度,就知道贾琏的身世贾母早就清楚的。

她和贾母相处了二十多年了,彼此都很了解。

如今贾母显然是想要继续维护好和贾琏的关系,难道是怀疑她有不轨之心,敲打她来了?

这算什么?

即便是想要巴结琏儿那小子也不必这么认真吧,毕竟宝玉他爹才是您老的亲儿子不是……

“老太太说的不错,自老爷离京也有数个月了。这段时间家里和朝中又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因此我特意给我们老爷去了一封信,给他说了些家里和朝廷的事。”

贾母闻言,叹息一声:“政儿媳妇,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大概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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