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蹲在床边,把缠在她手腕上的绷带一圈圈解下来,沉声道:“你没必要割腕的,你为什么要割腕?”
于初梦不以为然,“我查过医书,之前也问过方太医,这样死不掉的。而且我很注意,是听到他过来的声音,才割的。”
绷带被解开,露出那一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阮薇深吸一口气:“这么深,你怎么下得去手。”
于初梦俏皮得笑了笑,说:“你能看了心疼,玄玮看了才会急呀。”
阮薇心里很不舒服。
“万一,我说万一,伤口感染也会要人命的,若是那么不幸,你让我们活着的人怎么办?”
于初梦云淡风轻道:“我若是这样死了,他会对我家人善待一些。你跟我走得近,他也会对你好的,我会成为你的护命符。”
谁要她成为护命符啊。
阮薇嘴角撇了撇,哑声道:“以后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了。”
本在昭纯宫里等着帝后和好的消息,却乍然听说皇后受伤,阮薇完全反应不过来,吓得手忙脚乱的,越慌越耽搁。
于初梦伸手捏了下她生气的脸,解释道:“即使他怀疑上了齐嫔,可我运人出去也是事实。他昨天来找我,并不是来与我彻底和解的。但是我死给他看,他就成了被动的那个。”
阮薇洒药在她伤口上,有点儿泪目,“也幸好,他对你有那么点良心在,同样的招数一次就够,下次再也不要这样做了,不然我情愿告诉皇上,偷人的是我。”
于初梦咬唇忍着痛,把嘴唇咬得发白。
阮薇头一次不忍心给人上药,伸出手,送到她嘴边:“咬着我,别咬自己。”
于初梦抽出她袖里的手帕,叠了下咬在嘴里。
阮薇收回手,继续上药。
玄玮下朝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寝宫看看,还没走进去,他在门外就听到了于初梦风铃一般的笑声。
这些年,他不是没见于初梦笑,她本就是个爱笑的,别人能轻易逗笑她,可他就算使劲浑身解数,都看不到她对自己这个样子。
玄玮推开门进去,她的笑声随着开门声戛然而止,他走近时,只看到于初梦坐在床上靠着枕,目光淡淡的看向了他。
她面对他,神情总是这样淡如止水,这还算她心情好,态度也很不错才会如此,有时干脆冷得跟冰一样。
玄玮想起她方才那开怀的样,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于是视线不动声色的,转移到行着蹲礼的阮薇身上,亲自扶起她,温声问:“薇薇这么早便过来了?”
阮薇把手放在他掌心里,柔荑留有药香,颔首道:“娘娘的伤口要勤换药,太医都是男子多有不便,妾身便一早过来了。”
玄玮顺势把她往怀里一搂,目光却紧锁在皇后的脸上。
她一脸淡然,端庄如旧。
于初梦见他美人在怀,还脸色沉闷得盯着她看,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想,怀疑是不是自己占着床,妨碍他办正经事的缘故,于是很懂事的,被子一掀下床来。
“我回凤仪宫。”
她这里没有外衣,就拿起御用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套上鞋袜就走。
同他们擦肩而过时,玄玮握住她手臂,命令的口吻,“留下来。”
那看来他也不像她料想中的,随时随地兴起,估计是暂时没有办事的打算。
“好。”
于初梦又很坦然的解开披风丢在一旁,往床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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