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锦无奈之下,便穿上江家两位表姐为她准备好的那身月牙白绣柳絮的裙裾,又披上那条新做的火红的内嵌白狐毛的连帽披风,带着赵盈儿坐上了宫里来的马车。

一上马车,赵盈儿便一脸拘谨慌乱。

昨夜相府处置赵姨娘等人,她虽没资格进祠堂看到全过程,但第二日看见从后门抬进来的三套棺椁,又见赵姨娘和自己的祖母一夜没见着人,心下便暗暗猜到了几分。

抓住相府的洒扫丫鬟问,人家也只告诉她,相府六公子贪玩落水,夫人赵姝玉为了救他结果二人双双殒命。

赵盈儿又问自己的祖母赵曹氏,那丫鬟便敷衍道。

“你祖母听说自己的女儿和孙女都死了,悲痛万分,也呕血而亡。”

如今她在齐府的靠山全死了,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寄人篱下,还偏多了一个自己从小就不怎么尊重的嫡祖母赵老夫人,她忍不住想,是不是祖母和姑姑做的那些事情全被发现了?否则为什么偏偏死的就是她们呢?

马车上,元锦抱着手炉闭眼假寐,赵盈儿也不敢多问,怕元锦发现她对赵姨娘和赵曹氏的死因有了怀疑,索性对她也起了杀心,便垂着眼坐在一旁,使劲儿逼着眼泪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难过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了宫门。

赵盈儿因为身份较低,便被随意带往一处歇着不少高门贵女的御花园,而潘得顺向元锦微微躬身,笑着道。

“齐三小姐,皇上说了,待您来了,他想见见您。”

*

东宫正殿。

殷承乾端着一杯茶,正向对面轮椅上的五弟瑞王对自己此次的幽州之行侃侃而谈,不过他自然而然的隐去了关于江棠的一段。

殷承夙坐在轮椅上,温润和煦的对着自己的兄长微笑点头,浅淡的眸子里却像在思索着什么。

殷承乾手腕微曲,正要把茶送入口中,却轻啧一声,像想起什么似的,把手腕递到殷承夙面前。

“对了五皇弟,我还有一件事也想问问你呢,我这次从幽州回来的路上,有一日晨起忽然发现我的手腕上多了两个细小的血点子,看起来像是某种蛇咬的,可是,若是蟒蛇,应当直接缠死我,若是毒蛇,也应当毒死我,这蛇倒奇怪,光在我手腕上留下两个牙印,像是吸了几口血就走了,五皇弟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个牙印是什么蛇咬的啊。”

殷承夙顿了顿,笑着推开他的手腕。

“兄长说笑,光看印记,臣弟是并不能分辨是什么蛇的。”

殷承乾有些失望的收回手。

“这样啊?我问了许多人别人都不知道,既然五皇弟也不知道,那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唉,可惜,咬的我还挺疼的。”

这时,殿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兄长也被奇怪的东西咬了?这事儿便巧了,大概两个月前,我也被这样的东西在手臂上留下了两个牙印,也像是被吸了血似的,几天内按压着都有轻微疼痛,问过医师,倒说可能是蝙蝠,此物是以吸血为生的。”

殷承翊从殿外迈步进来,脸上的笑意没有半分不自然,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吴济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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