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远:“球赛的事我很抱歉,没想到扣子会打到你的眼角。”

“别废话。”

祈时钦走到了游泳池的换衣间,拿出一件全新的泳裤和浴巾,丢给林深远。

“跳下去。”

“……我真不会。”

“哼。”

祈时钦自顾自换了泳裤,衣物都搁在躺椅上,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矫健如鱼,潜在粼粼波光间。

水花溅到了林深远衣服上,温热又迅速冰凉,他打了个寒战,祈时钦迅速游到了对岸,手撑住泳池壁,又疾速返航。

他冒出水面,摘下泳镜,眯起眼看岸上的林深远,边爬上阶梯,边对他伸出手。

林深远握住他湿漉漉的手腕,忽然祈时钦停在扶梯上,问:“你带了手机?”

林深远摇了摇头,他手机都放在教室的包里。

“很好。”

祈时钦点头,林深远脑中警报作响,随即手上被用力一拉,祈时钦猛然拽着他,将他拉下了水。

哗啦——

剧烈的水花飞起。

林深远跌进游泳池中,短暂的失重后是沉闷的水流,压住他的整个胸口,他呛了水,浑身湿透,手脚在水中乱划,和落水的陆地天鹅般惊慌失措。

水中只有祈时钦一人,他呜咽着攀上去,湿发贴着对方,像藤一样绞紧。

“还真不会啊。”

祈时钦搂住他的腰,提他出水面。

林深远能呼吸了,却有明显的晕水症状,自从他小时候一次落水,他便得了晕水症,游泳池都能让他恐惧至极。

他的面色苍白似纸,落着水珠的睫毛湿漉漉一片,小脸白了几度,那双唇却似玫瑰刺破夜莺心脏时流下的血,极美又脆弱。

“真娇。”

祈时钦忍不住嘴了一句。

他搂稳了林深远,察觉他没说谎,林深远真的不会一点水性,落了水也只会死死抱着他,整个人都缠上来。

“放松。”

他掐着他,将他放上了扶梯。

“上去。”

祈时钦拍了他,林深远和失魂了般没有动弹,背脊上紧贴着半透明的衬衫,能将里面看得纤毫毕现。

湿水的衣料一直勾勒到腰下,长裤修身,吸水后绷紧了腿,吸着皮肤。

腰下腿上的弧度挺翘。

祈时钦啧了一声,手拍上去:“别发呆。”

林深远如梦惊醒,手脚发软爬上泳池,眼前头昏眼花,脚步虚浮。

祈时钦上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没见过娇成这样的。”

他将林深远搀进换衣间,放到椅子上,扔过去浴巾:“擦擦。”

林深远还在失神中,深琥珀的瞳孔呆呆的,浴巾罩在他的脸上,衬得人更孱弱。

祈时钦擦干了自己,见状又给他擦了擦头发:“振作点。”

柔软的浴巾吸去了渗出的水滴,林深远雾蒙蒙的眼终于有了反应:“我来。”

他自己擦了头发,祈时钦又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套衣服,丢过去:“换上。”

林深远一言不发,白着唇抱起衣物,拉开里间的帘子换上。

祈时钦搭在椅子背上,无聊地扫过空荡荡的更衣间,忽然遮挡的帘子一晃,春光半露。

林深远侧对着他,手里揪着衣物放在身前,后背的线条纤细优柔,白莹莹的雪落了一冬的春。

祈时钦眯起了眼。

帘子很快又落下了,林深远换了他的衣服出来,型号都有些大,看起来像是刚沐浴过的牛奶猫,套在大了的袋子里。

“还不错。”

祈时钦评价道。

林深远依然苍白着脸,。

他盯着祈时钦:“下次拉人下水,能不能先提醒一下?”

祈时钦:“我也想让你在扯崩扣子前先说一声。”

林深远:“……”

千言万语,还是因为他扯掉了祈时钦的扣子,而那扣子打到了他的眼角,害他请假了好几天,还在滴眼药水。

而且他一句道歉也没说。

“抱歉,我把扣子还给你。”

“不用。”

祈时钦拿起旁边的衣服,抛给林深远。

“缝上去再说。”

缝?

林深远皱起眉,他从来没做过这种手工活:“要是缝坏了呢?”

“试试看。”

祈时钦轻描淡写,也不知道是警告他,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衬衫很贵。”

林深远抚过衬衫的衣料,便知这是生蚕丝料织出来的,没有水洗标签,却在衣领处缝出了手工定制的LOGO。

“你就是那个人吗?”林深远猜测道,“来这之前,我听说学校里有个隐秘的富二代,他家给学校捐赠了一栋体育馆,还没有对外宣布。”

“……”

祈时钦冷冷抬眼看他。

“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就是猜对了,林深远反而轻松下来:“这话像是电影里灭口的台词。”

“你知道就好。”

祈时钦选择了这所学校,便是因为渝中很普通,但师资不错。

他爸捐体育馆的消息也根本没透露出去,只是祈语冰和校长的秘密,体育馆在表面上都是匿名捐赠。

但实际上这只是为了满足祈时钦的一个心愿,就是他喜欢游泳。

既然如此,那就捐一栋体育馆,做室内泳池吧。

——他爸爸祈语冰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那个人不要求自己的慈善事业被人称赞,只希望祈时钦能不受限制,随时随地都能享受。

于是怀着这一己私心捐赠了体育馆。

“你还知道什么?”

祈时钦的身体欺压上来,手按在衣柜上,半困住了林深远。

纤细的下巴被抬了起来,林深远不得不直视着他。

这下,他不仅知道了祈时钦的身份,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很肯定:“你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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