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发烧了。”
此话一出,齐阙连忙凑上前,手抚上了顾蕴冥的额头。可额头上的温度却并没有什么异常,视线向下,却发现顾蕴冥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色。
齐阙探出去的手克制的在女孩颊前停下,话在嘴中转了几圈,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你没有发烧,只是脸红了······”
顾蕴冥身子一震,嘴巴紧紧抿住。她转头看看齐阙,刚一对上齐阙的眼睛,立马移开,只觉得脸红得更加厉害。
两人无言,四周只有虫鸣声。
许久,顾蕴冥终于忍耐不住,笑了出声。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的清晰,齐阙清隽的脸上也带上了浅浅笑意。
笑了许久,停下来时,顾蕴冥的眼角都带了湿意,“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喜欢我?”
齐阙没有想到顾蕴冥还记得这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紧张。
“你记不记得梨阳村?”
顾蕴冥忍不住眯起眼,脑中开始搜索这个地方。可是小时候随着师父师娘去的地方那么多,她很难记住所有的到过的地方。自己虽然穿越回到了过去,但她的记忆已经过了十年的时间。现在齐阙一下提到的这个村子,顾蕴冥想了半天,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齐阙似乎对她没有记起并没有感到意外。如果她能记起,在两人处于的那一天,她便应该认出自己的身份。
“梨阳村就在康州,我小时候,就在梨阳村长大。在村子的最南端,有一处山坡,那里有漫山遍野的梨树,每年春天的时候,山上烂漫一片,一簇簇一团团。”
“梨花······山坡······”顾蕴冥脑中似乎有那么一点的印象,她记得有一年,自己曾经似乎误入了一片梨树林。可再详细的事,她已经记不得了。
“那是说我们小时候在梨阳村见过面?”
“嗯,那时候大概已经有十二三岁。”
“可你不是说五岁时候你的养母去世,便随着师父离开了康州?”
齐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身体却随之舒展,变得放松。
“五岁时,养母突然生了重病,她似乎知道命不久矣,告诉了我所有一切的事。我带着钱出门去镇子上给她抓药,可回来时却发现,房子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我把她的骨灰埋到了那个山坡上,就在一处梨花树下,立了墓碑。那是个春天,梨花簌簌落在她的坟上。此后每年的春天,我都会回去为她点一炷香。”
顾蕴冥静默了一瞬,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所以说是你回来上坟时,我们两人遇见?那你就······”
“有人摸清了我的踪迹,想趁着这个时候对我动手,就埋伏在那片树林之中。那时······”齐阙看向顾蕴冥,眼色温柔。“你突然出现了。”
“我?”
顾蕴冥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想通,以自己的个性,一定是上前帮了他一把。
“当时你就坐在树上,突然跳了下来,跳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你便抢走了我的佩剑。”
“我抢你的东西?”刚刚还沉浸在做好事之中的得意,突然间自己的身份变成了抢人东西的坏蛋。
“嗯,等我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上去。可找到你时,你的脚下已经躺了一群黑衣人。”
“就是想杀你那些人?”
顾蕴冥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高兴,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的确是见义勇为。
“你拿着帕子擦着剑上的血,将剑一抛,扔回到了我的怀中。”
“就这个动作,你就喜欢上了我?”
“是你的眼睛。”
齐阙抬起头,深深地望着顾蕴冥的眼睛,野草一般旺盛的生命力在她的眼中蓬勃而发。还有她歪着头,斜睨看向别人时,眼角的一抹艳色流连。
如同深渊,深深吸引着齐阙。
问到此处顾蕴冥已经不好继续向下追问为什么是她的眼睛,喜欢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自己爱上苏永观时,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
“那些黑衣人是谁?”她换了一个话题,其实她刚才便想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却又不好意思打断齐阙的话。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正好还能结束上一个话题。
“齐家的人。”
“齐家?怎么可能,”顾蕴冥满头雾水,齐阙作为齐家二公子,他一直流落在外,既然那么早找到了他,齐家为什么要杀他,不应该尽快带回去认祖归宗。
难道说······
“齐家大房的人?”
“嗯,那年害死养母的那场火灾,想必也是齐家大房放的。”
“中间隔了将近五六年,他们竟然一直没有死心,想要至你于死地?”顾蕴冥呆呆地坐在一边,这种八卦对她来说冲击还是不小。
“母亲去世时,我去抓药,恰好不在家,下葬之时,我被师父带走,每年只有春天才会回来这里。他们查起来自己费劲。不过他们没有看到我的尸体,从来没有死过心,直到确定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他们安排了人埋伏在此。”
“可是,你父亲齐首辅呢?大房都能找到,他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齐阙轻蔑的一笑,笑容没打眼底,只停留在皮相之上,转瞬即逝。
顾蕴冥问出口便后悔了,但凡那个男人有心,怎么会一直没有查到。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愿意知道齐阙的消息,甚至于说可能假装不知故意纵容大房的做法,除掉齐阙。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鸡皮疙瘩瞬间立了起来。
内阁首辅齐大人齐磊流是朝中的老臣了,顾蕴冥小时候还在上京之时,女皇特地宣她进宫陪读。齐磊流就是太子太傅,刻板严厉,行事古板,还没上年纪,就感觉死气沉沉,了无生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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