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真好。”巧儿感动的一塌糊涂,“竟然把菜分给奴才们吃。”

来喜作为过来人,道:“公子一向如此,从不把奴才当奴才,时间久了你们就知道了。”

一顿饭的功夫,来喜将他们的底细打听的清清楚楚。

分毫不差讲给苏言风听:“巧儿跟翠儿是被拐卖进宫的,多福多寿则是因为家里穷,甘愿入宫净身。他们四个都是泽兑。”

泽兑数量最多,占九成。而且泽兑没有雨露期和信潮期,对信香也没有感觉。

所有女性,不管是天乾、地坤,还是泽兑,都可以孕育子嗣。男地坤有极少几率怀孕,这个“极少概率”等于百年难遇。

所以宫女太监几乎全是泽兑。一来便宜,二来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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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皇宫到了另一个皇宫,虽然环境不同,但生活方式并没发生多大改变。

辰时过半,苏言风歇下。

他靠在榻上,长发微湿,如瀑般散开。烛火摇曳,映着他的侧脸,眼尾勾上一抹烛光,当真美极了。

白皙纤细的手里拿着书卷,神色认真专注,让人不忍打扰。

“确实浅薄了些。”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画面紧随而至。

想起白天的事,苏言风不悦皱眉,仗着四下无人:“你才浅薄!我饱读诗书!”

话刚落,来喜推门进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公子!不好了!”

苏言风坐直身体:“什么事?”

“刚刚有个太监来,说皇上摆驾听风阁,马上就到了!”

手里的书猛地攥紧。

“皇上难道是要让公子侍寝?!”来喜急的原地打转。

“你出去候着。”苏言风合上书,“我准备准备。”

门关上,苏言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元宝。一手拎起盒子,另一只手轻敲盒子底部。

盒子底端弹出一个夹层。里面装着一模一样的白瓷瓶,瓶口塞着不同颜色的塞子以做区分。

拿起红色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指甲缝隙间。盒子关上,放回原处。

做完这些,苏言风神色如常地站起身,开始换衣服。

此毒见血封喉。

让他侍寝,他就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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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完最后一个奏表,萧祈起身朝殿外走去。

候在外头的李忠盛忙迎上来,撑开伞:“路上积雪,皇上当心脚下。”

萧祈身披黑色大氅,站在伞下,看上去比这夜色还要寒冷。望着满天飞雪,神色凝重:“今年的雪格外多些。”

伴驾多年,李忠盛多少能猜到圣上的心思。但无论猜到多少,讨圣上欢心是最要紧的:“老话说瑞雪兆丰年,此景正应了这句话。”

回朝露殿的路上,萧祈突然开口:“他安置在何处?”

随行的李忠盛反应迅速:“回皇上,在听风阁。”

萧祈“嗯”了声,没了下音。

李忠盛思忖少焉,冒着揣测圣意的罪名:“摆驾听风阁!”

萧祈没出声,算作默许。

李忠盛表面平静,心里震惊不已。

自打登基以来,皇上只宿在两个地方。一是正德殿,处理政务之处,偏殿可睡人。另一个便是寝宫,朝露殿。

这还是头一次去嫔妃的寝宫。

不过想起白日所见,皇上此举倒也不难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心智再坚定,遇到人间绝色,也会有所动容。

李忠盛回过神,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先一步去通风报信。

一刻钟后,龙辇进入听风阁。

圆月当空,月色与雪色相照映,天地间皆是一片朦胧。唯美而冰冷。

雪花纷扬而下,雪地里跪着一个人。

其实是六个,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人吸引。

他垂着头,一身白衣,似乎要与这雪景融为一体。如墨般的头发披散开,被风卷起。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和头上,不知跪了多久。

“臣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无人应答。

落雪积的很厚,还未来得及清扫。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一双绣着龙纹的黑靴出现在苏言风眼前,靴边沾了雪。接着是一只宽大的手。掌心朝上,是为邀请。

苏言风仰起头,看着一语不发的帝王,心思异常活泛。

若现在将他毒死,就算自己轻功再好,也难逃宫中禁卫军的追捕。把宫里的人全部毒死又不现实。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苏言风眼波流转,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伸出右手,缓缓搭上去。

他自幼体寒,加上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许久,手早就冻得跟冰碴子似的。

但帝王的手却很温暖,只比汤婆子差了点。

暖意由指尖一点点蔓延开来。

苏言风完全没被这份温暖迷了心智。盯着萧祈的后脑勺,心里打鼓:难道真要让他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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