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周遭的动静好似忽然被放大，清晰的传到他的感官中。

他再度睁开眼，而后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片湛蓝的天。有风起，带动几片白云从湛蓝的天中缓缓飘过，时不时有几只飞鸟掠过天际。

他眯了眯眼，这种放松自在的心情真是好。嗯，可以应用到自己设计的那款游戏里，当做角色休闲时的单人动作。

似乎还可以弄一个双人动作。两个人一起躺在草地里、花丛中看天、看星星。

端木衍忽然笑了下，闭上眼的同时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可嘴角却仍然忍不住上扬。

还好，周围没有人在，不然他这样笑，又要被系统警告了。

休息完毕后，端木衍坐起身来，看着平静的潭面，稍眯了下眼。刚刚掉下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

对，是东西。不是人。

虽然没有看清楚，但他确定朝自己游过来的不是人。因为他好像看见尾巴了。很长很长的一条。

是……蛇吗？

端木衍走到潭面上，顿下后往水面下查看，但很奇怪的是，一眼看过去看到的也就只有水，甚至连鱼都没有，别说是他昏过去前看到那个好像是蛇的东西了。

他伸出右手放置在水面，闭着眼感受隐藏在这寒冷刺骨潭水之下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速度很快，他只感受到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但那股气息和他体内的灵力遥相呼应，似乎……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端木衍觉得，这潭水之下藏着的东西，对他很有利。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

他睁开眼，一切如常。

水面平静，偶有风。

他继续在潭面打坐，静心感受四周。没多久，便入定了。

入定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只是闭眼小憩了一会儿，再睁开眼，便已经是黄昏了。

端木衍起身，缓缓走出寒潭水面。

他刚到“春华秋实”门口，就看见门前顺延而出的那条小路上有四个身影一前一后走来。

黄昏光暖，浅浅金色光芒晕染在他们身上，有种不真实感。

端木衍眯了下眼。

“师尊！”洛卿卿看见了他，率先喊出声，而后欢喜的挥舞着胳膊朝他跑了过来。

她身后的另外三个小家伙也跟着小跑过来，最后停在了他身前。

“师尊，”洛卿卿笑眯眯抬头望着他：“您修炼回来啦？”

端木衍轻点头：“嗯。今日上课可还顺利？”

一提到这个，四个人脸上皆有些失落。

端木衍挑眉，看来不怎么愉快。

洛卿卿解释道：“今天的课是二长老的御剑课，本来还以为起码可以碰碰剑，实练实练的，结果一整天都在讲讲讲，讲完这个讲那个的，连剑都没有看到。无聊死了……”

常思泫非常赞同的点头：“本来还特别期待的，结果，在授课堂待了一整天，我都睡了三个觉。”

傅远洲面无表情踩了他一脚。

常思泫转头看他：“你干嘛踩我？”

傅远洲：“……”

端木衍转身。原来是这样，难怪几个小家伙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过，正式学御剑前，他们得先去百剑冢中选取他们的佩剑，如果他们并未得到百剑冢中那些灵剑的认可，便在明日三长老的指引下寻找一把合适他们的剑。之后，下次二长老的御剑课时，他们应该就能正式学习御剑了。

凡事都能循序渐进，给他们讲理论也是为了他们之后能更好操作。这些小家伙，不好好学便罢了，居然还睡觉。

真是不让人省心。

几个小家伙跟端木衍进了院子。

端木衍没进屋，在院中顿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家伙也忽然顿住脚步，乖乖在他身后“一”字形排开。

“常思泫，今日二长老课上所讲重点内容，复述一遍。”

常思泫大惊失色，脸上表情瞬间僵住，一时不知所措。他忽然明白刚才为什么傅远洲踩他的脚了。

端木衍瞥了常思泫一眼，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回答不出来，于是换了个人：“傅远洲，你来。”

傅远洲：“……”

显然，傅远洲也是上课睡觉的那一个。他稍微思索了下，坦然回答：“回师尊的话，我……没记住。”

端木衍双手负在身后，左手手指轻轻敲着右手掌心。

傅远洲和常思泫低下头，不敢多言。

旁边的洛卿卿和东方离更是不敢出声。因为，他们也没有听。

洛卿卿上课在纸上画小人儿，东方离坐在角落位置，用书挡在身前，闭目打坐，自顾自的修炼那股在他体内四窜的气流，压根没听见二长老在讲些什么。

再说了，午后的课，一众弟子打哈欠的打哈欠，睡觉的睡觉，反正都在干自己的事，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听讲的。

四人都低着头，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端木衍忽然笑了一声。

他身后的四个小家伙心里同时一惊，身体下意识反应的跪下。

洛卿卿说：“师尊，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常思泫也说：“是啊，师尊，我们知道错了，没有认真听讲是我们的错，没有下次了，真的！”

东方离和傅远洲什么都没说，但也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毕竟，不管再怎么无聊的课，都是课。

“饶过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端木衍的话语淡淡响起，轻飘飘的落入他们耳中。

端木衍转过身来：“你们，会扎马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