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儿摆摊,就好像旁边有一个五星级的酒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食材,而他们就像是楼下手推车卖凉皮的阿姨。
林晓月道:“容师弟,要不我们换一个法子,我们不卖符篆了,我们改成杂耍,练练胸口碎大石!”
容云阳瞟了他一眼,他还没有答话,星沉海便抢先断然回绝。
“不……不行。我们好歹也算是修士,怎么能像街头卖艺之人那样,供人玩乐取笑。”
师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可是公然的职业歧视,是大开历史倒车。
其实,按照林晓月的理解,卖符篆也是卖,卖艺也是卖,都是卖的谁又比谁高贵。
他们四个人像四根木桩子似的在这儿杵了半日,也没卖出一个符篆。旁边卖凉茶的老板实在是看不过去,请他们喝了一碗茶。
或许实在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从街边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似乎是很不好,仔细确实半天,才抬脚跨进崔氏的分处,没过片刻那老妇人便被人推了出来,胳膊上面挎着的蓝子也被摔在身上,从里面滚出几根白胖萝卜。
那妇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对待,面上表情未变,双手在地上摸索一阵,将地上的萝卜捡进来放在篮子里。
“可怜哟!”老板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林晓月问道:“那妇人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才想去求崔氏的吧?”
老板招呼好客人,听林晓月这么一问,冷哼一声。
“若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谁想低声下气去求人。可惜,那些一个个自诩为仙人的修士,身上的铜臭味儿比我们这些贩夫走卒还重,身上没有钱,他们才懒得去管有没有邪祟、灵兽作乱。”
林晓月不可置否,“那妇人家里头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那茶棚老板叹了一气,坐在林晓月对面。
“那妇人可是我们这儿的苦命人,她丈夫死得早,好容易将儿子们拉扯大,但没有想到命犯华盖,三个儿子当兵跟羯人打仗时都死在关外,那妇人眼睛差点哭瞎了,幸好那妇人的小儿子没死,是军官误传。你看她的模样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其实她也才不过四十出头,都是这被这世道逼得……”
这听起来算是一个勉强能接受的结局,林晓月刚想再问两句时,眼前白影一闪,容云阳已经起身向那妇人走去。不知道他对妇人说了什么,那妇人一个劲儿的往他手里头塞东西,容云阳推辞不过,回来时,手里头便多了一根白胖胖的萝卜。他将萝卜放在桌子上,坐在林晓月左手的位置上。
林晓月道:“师弟方才可打听出来什么了?”
容云阳点头。
“是他儿子出了事!”
容云阳言简意赅将故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原来是这个从羯人的马刀下,侥幸逃脱小儿子,这几日不知怎么,咳嗽加重,有时候还会咳出血来,时不时便会突然晕倒。
那妇人与此子相依为命,见状心急如焚。拉着儿子去郎中那儿看病,开了些方子。喝了不少中药,病情却依旧不见好转。
那妇人病急乱投医,听人说三儿症状不像是生病,反而是像中邪了。中邪郎中是瞧不好的,要找那些整天在街上飞来飞去的修士,这才去了崔氏的分处。
从茶棚处起身,一路上走走停停,绕了七八个小道,在快临出城门时,他们才在一道逼仄的小巷子里找到了那妇人描述的地方。
他们还未靠近,便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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