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是胃里再无甚可呕,这人才缓慢地将头抬起来。
露出张和章郁有几分像的面容来。
大王子章贺。
或是因相由心生,虽算是兄弟俩,眉目也差不多,大王子倒算顺眼。
“非待客之道。”王止言向章贺行了大礼,“多有得罪了。”
章贺看了眼苏子姜,像是有所警惕一般。
苏子姜有些失笑:就单凭这张脸,除了没长眼的,还能不知是谁吗?
但苏子姜还是打算礼节性地避嫌一下。
“我的人。”王止言却先出了声,“信得过的。”
???
谁?谁的人?信得过什么?
苏子姜不肯承认,可现下这境况,却也是走不了的。
嘚。
权当自己是个木头桩子杵着就成了。
就算他们俩不避讳,苏子姜也没兴趣听。
即便是王朝兴替,天下纷争,于她也不算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世界而已。
和之前经过的万千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苏子姜整个人放空,实则是有些困顿了。
什么时候人走的都没注意到。
起初王止言看苏子姜,像是神游物外一般,待又走到跟前细瞧,发觉这人竟是瞌睡了。
再想到章贺之前的戒备,王止言不由得莞尔一笑。
“人走了。”王止言轻声地说道,“去睡吧。”
苏子姜软了身子,伸腰打了个哈欠。
也不再和王止言客套,自顾自地先去休息了。
王止言在身后看着苏子姜离去。
神色柔软一如今夜落下的杏花雨。
苏子姜所居之处,离杏花林尚有一段距离,待苏子姜走到了无人处,就“嘀”了系统一声。
苏子姜本以为,还得撒个娇,磨上些时候的。
可系统仿佛心领神会,一个瞬移送她到榻边。
苏子姜几乎是沾枕即睡了。
梦中有落英缤纷,勉强算是个好梦。
次日一大早起,苏子姜起身去,王止言已不在。
听说着终于算是肯进宫殿见国主了。
本也不欲多掺和,此番倒落个清闲。
苏子姜就没再多问,随便王止言怎么样。
王止言倒也是行事猖狂,本就看不惯章郁,场面活儿竟也懒得糊弄。
剑鞘上盘着龙虎纹,是吸足了人血,以至不似死物,赤红的眼像是会动。
王止言佩剑上殿,众大臣虽心中骇然,却无一人敢置喙。
这本就是王止言真刀实枪打下来的特权。
是整个章国只有她一个配得起的殊荣。
章郁高居上位,神色已是不豫。
王止言在心中嗤笑:就他这般沉不住气儿的,就算让其快活几日,也注定是个不成事儿的。
“王将军平乱是大有功劳,若不是将军在前坐镇,本王登位恐内忧外患啊。”
章郁忍不住先说话,好一番地阴阳怪气。
无非是王止言之前下了他的面子。
可这算是戳中王止言痛处,她本就觉得若不是在外行军,怎会让这个狗贼有机可乘?
“甫一登上位,就内忧外患,不是好兆头。”
“分内之事,不谈功劳。”
“但有些乱若是天谴,怕人力是不好平的。”
王止言话里含着刺,众大臣就算是听出来了,也只能打马虎眼儿。
章郁此时还没法去拿她,民怨已然沸反盈天,对王止言只能从长计议。
可章郁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儿的呢?
“王将军一心为章国,身为章国国主,本王又岂能不领情?”
章郁咧着嘴笑,下句便转了音儿。
“可向来军法所言,王将军定是再清楚不过,是要奖罚分明的。”
王止言明白章郁动的什么心思了。
“在外行军之时,事态多变,难以严遵王命。”王止言便领先说道,“老章王曾教导过臣,打仗不能拘泥于兵书,亦不可非要去守死令,随机应变方可取胜。”
王止言早觉事态不对,却也未曾再细想,在如今看来的话,很多东西都有迹可循。
从王城快马加鞭来的急令,其实是章郁的好伎俩罢了。
无论扬沙之役是胜是败,于章郁而言,都只是无关痛痒的皮毛。
那道急令急得不是战况,而是急着送王止言的命。
毕竟昌国也元气大伤,若是王止言死在沙场,章郁才算是高枕无忧。
可当时王止言所想的,却并没这般区绕曲折,只是因曾经许下的诺。
“我只能和你担保,只要昌军不犯,我不会与之相向。”
甚至王止言此番回王城本是要来领罚的。
王止言抬出来老章王,章郁也不好再多说了。
本是想寻个由头为难王止言,也只能就这般轻飘飘掀过了。
王止言好不容易来了,本是想来挑事儿的,章郁却是先偃旗息鼓。
这早朝上得可是够索然无味的。
王止言无聊到下朝,实在兴致寡淡,也不怎么有精神气。
甚至还撞上了个仅是面熟的文臣。
王止言随口致歉,弯腰捡掉在地上的巾帕,上面依稀有字迹。
这个文臣并不去接,反而往王止言那边儿推去,难免就有些奇怪了。
巾帕本是这个文臣的,王止言不知该不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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