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风雪再次降临苍梧城。城内和城外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苍梧不会被雪葬。
虽然很冷,但蒙蒙亮的天已经足够人们搞清楚方向出门活动。这年月的人睡眠时间都很短,尤其是冬天,就更要和恶劣的自然做抗争。每个女人在二十年的生育期里都能生下最少九个孩子,这对她们而言整体上来说是幸运的,因为她们可以最大化的压榨自己的潜能,完成母亲生来具有的使命。
而男人的寿命就显得短暂,过了25岁,每一天的生存就和恩赐一样。草原上到处都是英雄传说,但谁也不会见到英雄迟暮,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活不过三十岁。累死,冻死,饿死,被野兽吃掉。因为食物不足被杀掉。各种各样的死法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的。
命长的人反而会显得很悲哀和痛苦,因为成就和他人的认可是只属于年轻人的,没有草原人会辜负自己的力量,人就像一只被点燃的蜡烛一样,快速燃烧着。
江流遐思至此,整个人显得略微有些沉默。门口三匹骏马穿着保暖护具,大家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有人通知他们,雷云要和他们一起去,所以虽然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在必须得等着。
江流不知道这个临时变卦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自己已经被利用了?他喜欢用恶意去揣度人心做出防备,这种思维方式虽然很累,但常常卓有成效,尤其是这种赔不起的生存环境里。见招拆招吧,他不知道别人的打算,掏出胸口卓娅的荧石项链用大拇指擦了擦。
雷云骑在一头形态怪异的座驾上半个小时后姗姗来迟。它长得像一头蝎子,但幽绿的头壳和巨大的体型又让它显得不可能存在。这种节肢动物要长到能负重一个人的程度,没有内骨骼是不可能的。雷云已经没有昨天来时的热情和谦虚了,他看着江流,脸上做作的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自己背后的座位,示意他上来。
江流也不客气,翻身上去,两个人一言不发,心思各异的出发了。
随行的一共还有九名战士,他们带着很大一张网,两个人扛着走在队伍后面,其他人则带着一台弩炮,它被拆散了,分门别类的带在战士身上。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浑身重甲,连眼睛都有暗色宝石片护目。重甲看起来极为沉重,两个人每走一步,都会在地板上踩出细微的裂纹。
“你就没有什么问题吗?”一行人走出城门,雷云忍不住询问。
江流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问题好问他的,那只魔兽的情况他已经摸清楚,能够对付就足够了,但雷云显然对江流的沉默不会满意。于是江流只好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你担心我搞不定吗?”
雷云一笑,他明显不是担心这个,但不妨碍他想知道江流是怎么想的,因为一个正常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趟一定不轻松,追名逐利之徒得有该有的作用。
雷云觉得自己问了句多话,江流或许就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于是他心里不禁对这人轻视更甚,但他还是把自己为什么会来,以及接下来他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希望我们能活捉那只魔兽,你知道的,捉活的可比捉死的难多了。我担心你做不到,所以就和你一起来了。”
江流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你既然有这个要求,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的。”
雷云嗤笑一声,心里把江流彻底当成了二比。随后敷衍的嗯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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