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级命令,为表彰林战.....”

......

距离18军千公里外。

肖健家里,他的父亲沉默地干着木匠活。

男人饱经风霜的鬓角,已经完全苍白。

手里的刨子,卡池卡池,在木料滑动,溅起飞屑。

直到大滴汗水打湿料台,胳膊没了力气。

他这才表情麻木地蹲在地面喘息。

生活的负重,让他看起来像六十岁苍老。

实际,还不到五十。

他掏了掏兜,一叠裁剪好的卷烟白纸,本打算卷起支旱烟,然而迟疑片刻,重新将手摸向裤子,一盒十块钱的塔山。

抽这么贵的烟,这在2001年不富裕的小农村,会被讲闲话。

尤其,抚恤金刚下发没几天。

“儿啊,爹把钱都给小慧了,爹就留了十块钱买一盒烟。”

“不用担心家里,家里挺好。”

“你妈挺好,我也挺好,小慧和平娃都可好了。”

肖健爹絮絮叨叨。

“恁还没见过平娃儿呢,三个月了,会爬了,可欢实。”

“有个事爹寻思和你说,小慧还小,不能给你守寡,平娃再大点,断奶了,就让她再找一个,哎,这都是你的命。”

“.......”

点红塔山,小心地抽了一口,比旱烟舒服多了。

男人岩石似的脸裂开笑容。

思绪,回到肖健当兵第三年。

休假结束的肖健赶火车归队,他去车站送。

到了站台,肖健瞥见他抽旱烟,立刻跑着到小卖店买了一条塔山。

“爹,部队开始改士官了,我有工资。”

“以后你抽这个,我每个月挣钱了给你买。”

“别老抽旱烟,伤身体。”

肖健强势道。

男人连连答应。

果然,从此以后。

肖健每个月都把工资和一条塔山邮寄回家。

然而,肖健不知道。

他爹每次都把塔山卖给小卖部。

虽然会损失几块钱。

但没办法,肖健是个犟脾气。

想到这儿,男人眼睛里,都是农民式狡黠的眼泪。

“爹哪能抽这个。”

“爹不抽这个。”

“就这一盒了。”

“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没人送终了。”

低声呜咽在寂静的院子响起,良久,又变成敲敲打打。

这个世界最悲伤的事情,父子缘分一场,我送你走,从此,没人问我又为啥白了头,没人问我身体还好吗,没人在我想你时,喊我一声爹,多少轮回,凑成父子,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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