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里说好的第二天沈意眠起了个大早,坐了早上八点多的第一趟航班返回陆北。

降落之后,她有些舍不得浪费时间回去放行李,干脆拖着行李箱就打车直接前往地产大厦。

顾忱这段时间很忙估计晚上也要加班。

她等不急想要见他又想给他一个惊喜只能趁着午休这段时间了。

到了大厦楼下有些没有带工牌的职员正在门口和保安解释,说他们是新来的员工还出具了什么出入证明。

保安看了一眼那个证明,随即将人放行。

沈意眠本来想给高泓打电话让他下来接她一下可一看有现成的队伍可以混一下干脆就跟着那群人一起挤了进去。

如今她没了顾忱给她的工牌,只能跟普通人一样换乘一次才到了总裁办。

正临近午饭时间总裁办的办公区大门敞开着有些员工进进出出还有几个穿着像是搬家公司制服的人正从里往外搬着东西。

顾忱总裁办的人沈意眠基本都认识但此刻一眼扫过去坐在工位上的人的她却一个也不认识。

她往简玟希的位置上看了一眼,那里现在坐着的,是个陌生的精瘦男人。

那人看见她立刻朝她走过去冷着脸问:“你是干嘛的?这里是总裁办,不能随便进的。”

“哦我”

沈意眠还没说完那人又补充一句:“也不能推销。”

“我不是推销的。”

沈意眠急忙解释:“我是来找顾总的。”

“顾总?”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翻,眼神颇为警觉。

“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你跟他说是一位姓沈的来找他,他肯定会见我的。”

男人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小姑娘,顾总不是你想见就见的。没有预约就不能进去,请你现在出去。”

这人态度很傲慢,让沈意眠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她脚步没动,问他:“那高泓哥哥呢?简玟希姐姐呢?你又是谁啊?”

那人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淡淡扯了扯唇角,“你说的那些人,现在已经不在这儿了。这位小姐,你可以走了。”

沈意眠还想问什么,突然看到总裁办公室那头有人正搬着东西出来。

路过她身边时她才发现,那竟是她之前送给顾忱的那两幅画。

接着,顾忱的那张茶台也被搬了出来。

沈意眠脑里一顾气血上涌,立刻冲了上去:“哎!你们干什么啊?谁让你们动顾总东西的?!”

那些正在搬运的工人正哼哧哼哧的,也没空理会她。

茶台之后,还有其他东西陆续地从走廊那头出现。

沈意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朝顾忱的办公室跑过去。

刚才跟他说话的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才跟在她身后试图阻拦,却被沿路的那些工人挡了道。

小姑娘轻车熟路地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室,见里面的东西都快搬空了,连墙上的画都被摘下。

整间屋子几乎已经再也没有以前的样子,空空荡荡的,极为萧瑟。

只剩中央那张办公桌还在那,有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像是在讨论什么。

“顾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是啊顾总,拖久了夜长梦多啊。”

眼看着身后的男人差点就要拉住她,沈意眠也来不及多想,朝着人群大声喊了一声:“老顾!”

办公桌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回过身来看她。

有人呵斥:“你什么人?!瞎叫什么!”

人群散开,沈意眠这才看清坐在桌前的人,根本不是顾忱。

她顿时觉得尴尬极了,连忙支支吾吾解释:“不是我我是来找找顾总的。”

一直坐在桌后冷脸看着她的男人此时终于开口:“我认识你吗?”

这个人长得有些眼熟,沈意眠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浓眉深眸五官硬朗,和顾忱是截然不同的气质,还有种特别让人压抑的威严感。

沈意眠有些怕他,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是我是来找顾忱,顾总。”

刚刚呵斥她的那个中年男人立刻冷嗤一声,“你说的那位已经不是顾总了,现在顾氏地产就只有一位顾总。”

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所指,沈意眠渐渐明白了那个坐在上位上的人是谁。

顾总,那也是姓顾的。

她想起来了。

高二暑假那年,她在顾家的慈善晚宴见过他。

后来她听沈立说,这个人是顾家的长子,也是顾忱的哥哥。

“咣当”一声,旁边传来一声刺耳的陶瓷破碎声,将所有的注意力突然转移。

沈意眠循声望去,只见顾忱以前常用的一套茶具此刻被摔碎在地,一片狼藉。

失手的工人战战兢兢地看向顾均:“对不起啊老板这个刚刚不知道是谁放在茶几上”

顾均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算了,别管它。”

沈意眠顿时恼火,朝着还在搬运的工人走过去怒喝道:“你们别动他东西!谁让你们动的!”

那群人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又看看顾均。

沈意眠立刻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顾均的授意,立刻转头怒视他:“你凭什么随便动他东西啊?!你干嘛坐他的位置?!”

“放肆!哪里的丫头这么没教养,敢和顾总这么讲话!”

有人招呼着刚刚那个一直不敢吭声的秘书:“还等什么,把她轰出去!”

秘书立刻唯唯诺诺地想要去拉沈意眠,后者下意识地正往一边躲,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冷斥:“谁敢动她!”

那声音大家都耳熟,秘书也顿时收回了手。

下一秒,顾忱已经一脸愠色地走到了沈意眠身前。

“老顾”

沈意眠终于看到顾忱,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没事吧?”

顾忱上下打量她。

沈意眠摇摇头,心里还惦记着他的东西,“他们动你东西,还把你茶壶打碎了还有那些画”

她皱着鼻头一件件“控诉”,心疼得仿佛是自己的东西被搬了空。

这难熬的几天以来,顾忱头一次感觉到一阵暖意,立刻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她:“没事,我来处理。”

纵使如今顾忱失势,但毕竟他还是顾家少爷,底下的人对他多少还有些忌惮,态度也不敢太嚣张。

见他对沈意眠好声好气,刚刚那位叫嚣着要把她赶出去的男人立刻陪上笑脸:“不好意思啊忱少,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这么闯进来,我们也是没办法才”

那人话没说完,顾忱就牵住沈意眠的手,环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她是我女朋友。”

男人愕然,而刚刚那位上前的赶人秘书此时脸色也瞬间僵硬。

沈意眠也没想到顾忱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他俩的关系,一时愣愣地看着他,又觉得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所有人都在打量沈意眠,顾均也颇有意味地盯着她半晌,最后对顾忱笑道:“这么久不见你谈恋爱,原来是等着女朋友长大呢。”

旁边的几个男人顺势附和着笑了几声,而顾忱却脸色阴沉的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好笑吗?”

那些人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见顾均抬手做了个让他们退下的手势,立刻知趣地赶紧离开,还把搬运工人也叫了出去。

“你不走吗?”

顾忱沉着眸看向还坐在桌后的顾均:“集团正式的委任下周一才生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坐进来,是怕这办公室跑了,还是怕我赖着不走?”

顾均站起来哼笑了一声,“我好心帮你收拾东西,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要怪我?”

“我说过,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

顾忱冷脸朝门口侧了侧身:“门在那边,不送。”

顾均意味深长地凝了顾忱一眼,有些意外于他的态度。

算起来,这是他这个“弟弟”头一次这么明显的与他为敌,情绪都写在脸上,就像他刚刚来顾家的那会儿。

因为陌生人的突然进驻,顾均从小到大,无论什么,都想跟顾忱争个高下。

他不喜欢他,也不喜欢靳娴。不管过多久,他都记得母亲去世前的痛苦,以及顾鑫年作为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失职。

虽然长大之后他也明白,这件事情其实跟靳娴母子无关。

但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把他们当作亲人,对他们总有一种鸠占鹊巢的厌恶感。

小时候,他没少找顾忱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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