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酒肆。
因为是中秋夜,大家都在家中陪着家人吃月饼赏月,来这么远的郊外喝酒的人并不多。
酒肆里依旧很安静,却不至于凄凉。里里外外挂着的灯笼都换成了月饼形状的圆形,里面的活计掌柜的也都穿上了喜庆的新衣服,衣服上还绣着玉兔和月亮。
大凡今日来店里喝酒的,他们给每桌都会赠送一盘子月饼和点心。
沈言蹊不明白宴灵修为什么要单独将她带到这里来。不过无奈对方是主她是仆,宴灵修去哪儿,她就得跟去哪儿。
“哟,原来是晏二爷大驾光临呐!二爷身后带着的小丫头是谁呀?看着怪面生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言蹊从那道声音里,便觉得这是个妖媚至极的女人。
媚而不俗,便是沈言蹊对慕容红雪的第一映像。
她抬头循声望去,原来是二楼楼梯上半趴着的一个红衣女子在和他们说话。
沈言蹊对那女子画的半面妆感到颇为惊异,不禁想起古代徐昭佩和梁元帝的故事。
那时的徐昭佩为了嘲笑梁元帝独目,便每每以半面妆见他。没人知道她为何非要三番五次戏弄他至此,也没人明白身为帝王的他为何能够容忍到不忍伤她半分。到底是爱,还是恨,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吧。
此时红衣女子正将妆容完整的半边脸对着楼下的人,那夸张的眼线与黑紫的嘴唇,在她迷离的眼神中显得越发妖冶。而素颜的半边脸则隐在暗处,苍白无血色。
她的手里正提着一壶酒,酒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她也浑不在意。
听那语气,看那行事风格,想来是这间酒肆的老板娘无疑了。
楼下的小二与掌柜的自家老板娘这样的举动也是见怪不怪了。每逢中秋,老板娘总会化着这个吓人的半面妆,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没人知道原因,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原因。
只是在这里待得最久的掌柜的有一次无意中提起过,老板娘以前嫁过人的,只不过那个人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宴灵修将沈言蹊挡在身后,似乎是不大愿意慕容红雪与沈言蹊接触。
“老板娘,来者皆是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宴灵修的话着实不客气,不过这倒是惹得慕容红雪大笑起来。
“哟,瞧瞧,护上了!晏二爷真是小气,奴家只不过是想和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说说话而已,又不会吃了她!”慕容红雪捧着下巴娇嗔着,涂了豆蔻的手指纤长美丽。她嘴角含笑,垂眸低语,倒是有一种顾影自怜的感觉。
“她素来胆子小,老板娘莫要吓她了。”宴灵修见慕容红雪咬着不放,索性拉着沈言蹊的手将人拽到怀里,以宣誓主权。
笑话!能在京郊独自将一间鱼龙混杂的酒肆开得风生水起、太平安宁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于他人而言,这个酒肆老板娘就是一只美女蛇。一旦被她缠上,不死不休。
眼下美女蛇正好酒意正甚,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所以宴灵修才将沈言蹊护着,防止慕容红雪发疯乱咬人。
“哎?奴家怎么就吓到她了呢?晏二爷这话,真是让奴家伤心。”慕容红雪努着嘴,装作不满的样子,“小丫头,你上来,我与你说说话儿。你可是今个儿来这儿的第一个女人,我见着你就亲切!”
沈言蹊可不会单纯到真的听信了慕容红雪的话。既然能让宴灵修都警惕的人,她可不想去招惹。捅马蜂窝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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