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卖

“小心。”少年反应极快地扶住了女孩的胳膊，帮助她站稳了，“如此在下便告退了。知州大人若无事，也烦请来小店做个见证。”

清瑶满意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心想这许公子着实不错，不卑不亢又细心体贴。只是这样的人如何会□□出那样刁蛮强横的手下来，着实令人费解啊。

许怀风穿过几条街回到自己家，进到内室。一个与他衣着完全相同，身量也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立刻弯腰行礼：“公子，属下没想到事情搞砸成这样，请公子责罚。”

刚才自称许怀风的少年摘下银箔，“怀风，我来此本就是为了与你一起做事的。这事我也有责任，你不必过多自责。如今看来，事情虽比我们原本预计的闹大了，但我们素日与知州关系不错，应当不会有太多偏差。且那女孩提的要求还算有趣，若处理得好，对我们的计划也大有裨益。”

见平日不苟言笑的公子，今日抬着小臂笑了笑，许怀风觉得很是讶异，“公子今日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吗？”

“今日那小姑娘实在有意思，说因为我们荟珍斋的强买强卖觉得很受伤。”

少年勾了勾一边嘴角，“还约我三日后见面，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卖我两颗绝世明珠，也叫我尝尝被强卖的滋味。”

“这怎么可以，”许怀风大惊失色，“公子怎可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中，到时候我去吧。”

“恐怕不行。”少年摇了摇头，“虽然你与我身形相似，下半张脸也几乎一样，可那女孩在我身上做了记号，恐怕蒙混不过去。”

“这样不妥，”许怀风还是不赞成，“属下做个一样的记号就可以了。”

“不必了。”少年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来这本就是为了学习经商之道，锻炼这与人打交道的本事，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后面，让你们冲锋陷阵。况且这两个月来你我交替出现，也并无其他人发现异常。”

“是，公子。”许怀风知道自己这位公子年纪虽不大，想定的事情却极难改变，便也不再多言。

“让破云去查查那女孩的身份。”少年吩咐道：“知州虽未与我明说，但却暗示我不要得罪她，想来身份特殊。”

“是，属下这就与破云去询问一遍今日与她见面的伙计。”怀风想起那还在府衙的掌柜，又请示了一句，“公子，那罗三娘怎办？”

少年的脸色骤然变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此鲁莽冲动，不要说别人蓄意挑拨，连个小女孩子的气都受不住，还要你我替她善后。留着做什么，等她再闯祸吗？”

“是。”怀风脖子一凛，忙带上面具退了出去。

这厢清瑶制止了知州三番五次要套车送她回去的建议，自己雇了辆马车。虽今日不敢再下车去逛，但却让那马车沿着江宁街一直驶到淮元河边上。

这里两边都有军营，只江宁街这一块河滩做观景之用，沿着河都是叫卖的小贩。

清瑶命那车夫将车侧停在河边，并让朝云挑了些点心买了拿上马车。主仆两人撩开帘子，一边欣赏磅礴的河水，一边品尝着边地的美食，好不畅快。

“少主。”朝云刚撕下一块烧饼，含含糊糊地开口了。

“怎么了？”清瑶漫不经心地应着，“若是不够再去买啊。”

“不是的少主，奴婢也不是只会吃的。”朝云涨红了脸小声辩解道。

“这倒奇了，”清瑶转回目光看着胖丫鬟，“你说吧，我听着呢。”

“暮雨不止一次提醒奴婢，说奴婢在少主面前大声说笑，放肆吃喝，这样不好。”朝云有些面色羞赧地望着清瑶，“奴婢也试着改改，可是像暮雨那样端了一上午就破功了。奴婢虽蠢钝，可以看出少主是最最伶俐的，大概奴婢装与不装都没什么区别。”

“嗯，别装了，多累啊。”清瑶知道她一向话多，若让她像暮雨一般怕是得活活憋死。

“谢谢少主，”胖丫鬟眉开眼笑，“其实少主跟奴婢练轻功的时候，奴婢没敢认真教，怕少主生气来着。”

“啊？”清瑶生气地抓起一颗栗子朝她扔过去，“我日日早起，那么辛苦地扎马步，你居然说没有认真教？”

“嘿嘿，”朝云憨憨地抓抓头，“奴婢怕少主吃不消。”

“还是认真教吧，”清瑶叹了口气，“我虽然懒得学武，却也知道这轻功保命。像我今日扭伤了脚，还不是你这师父教得不好。”

朝云怕她又要扔栗子，连忙捂住脸。

“你爱说话无妨，只要记得不该说的别说，平时热闹些挺好的。”清瑶又把头转向车外，“不知道师父比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