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景三十八年七月,于鸳双馆见公子疆,红纱遮面,斟酒端盘于恩客之间,行酒作曲,花名“薛娘”。
鸳双馆,是孟国都城定阳有名的花馆,无论男女,只要有钱,都可以出入其中,老板也会买来一些姿色不错的男女童,幼时端茶倒水,大了便卖身接客。
韩疆,他进过鸳双馆
宋婼纤白的手指于书册锦绣册面上不断蜷缩,“啪”的一声合上了这册不堪再读的往事,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愤怒。
韩越薇的嘴角满意地勾起,高傲冷持如她的宋婼也会如此气机失利,看样子,这步棋很快就能入局了。也是,高居雪山的清冷之花,怎会喜欢在淤泥里被践踏过的蝴蝶,肮脏且脆弱。若是说宋婼可能因为两国之重接受亲母是奴籍的韩疆,那么曾经于人胯下求食、在花馆里侍人为乐的韩疆,就是奇耻大辱,人人皆会鄙夷嫌恶。
“这些是吾派人监视得来的消息,那时吾已身在湖县了,这些还未来得及给王兄看,若是他知道他的储君在烟花之地侍色于他人胯下,他会接受这样的耻辱继承燕国大业吗?”
宋婼阖上眼,气息逐渐平稳,她宛若又恢复了往日那幅理智自持的样子,簌动的卷睫下,是一双宛如深潭般冷冽的眼瞳,“但王上定也派人监视过他,这些王上未必全然不知。”
见宋婼似乎不那么抵触了,长公主试探性地问道:“太子妃现在可愿和吾好好谈谈?”
宋婼看了看一旁彬彬有礼的韩一,点了点头,“不过在谈之前,我想问问,长公主可知京中褚侯之子也是人中龙凤,王上对他也是青眼有加,长公主有何把握让王上不选那个长在眼前的公子涓,而选这个公子一?”
韩越薇眼眸闪过笑意,面上却不动如山,“这就不用太子妃多虑了,直接提条件吧”
褚侯府中,韩姣玉刚坐上去长公主府的马车,韩涓在正厅与父亲说道:“姑母这次回来,父亲在京中可算又有一个助力了。”
韩筹却没有说话,眼中晦暗不明,过了一会,他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傻子剑客,到底是什么身份,你查过吗?”
“江湖侠客多不愿透露身世,剑士多有怪癖,这也可以理解,所以儿子不曾多问,但儿子不觉得那位姑娘是傻子,她只是心智像孩童。”
韩筹冷哼一声,“那不是傻子是什么?你差点给我们带来大麻烦,她身上那两把样式不一的宝剑,查出是那两个刺王之人的剑,她与那二人定有渊源,若是让王兄知道了,还以为我私通血藏子雪莲客,有刺王之嫌。”
韩涓面露诧异,“父亲,你是想赶她走?若是赶她走了,她又会回到太子府,这样一把利刃弃之岂不可惜。”
“我再想想。”
韩姣玉到了公主府,被仆人迎至竹园,入目之处皆是霞罗朱衫,衣带翩飞,云鬓环翠,曲廊下、假山旁、流水畔皆是富家夫人和小姐,这次姑母的宴席可真是热闹。
目光四处大量了一下,一下看到了远处圆拱门走出的姑母,她身边,竟是太子妃?父亲让我好好和姑母说话,我可不能让父亲失望。
两人一出现,许多妇人都开始往这边走,宋婼不喜人多,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长公主身边。
“殿下,你和长公主谈了这么久?她可不是善类。”言初问道。
宋婼知道言初的意思,言初一向沉稳,趋利避害,有些话虽有些市侩,却都是为她好,她从言初怀中抱来十五,拨弄着它漆黑的耳朵,“我与长公主谈了一些交易。”
这时,湖中水榭那忽然传来一些喧哗声,看来是正式开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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