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半晚和太子殿下一同烤火共进夜宵后,蔺衡心情格外舒畅。以至于酣甜好梦,天未亮就舒展身子浅浅转醒。
这会儿在步辇上坐着去宣政殿上早朝,一路晃晃悠悠,难免引起些倦意。
正闭眼假寐,走在最前头的姜来公公倏然顿足轻唤。
“陛下?”
蔺衡懒得睁眼,低低嗯了声示意他继续禀告。
“这........老奴也看不真切,前头宫道上像是跪了个人。”
承乾殿外一向都有禁军把守,即便大臣有急事上表,那也得安安分分在二重宫门外等候传召。
如这般胆敢直接拦路,依着皇帝陛下的脾性,最少也得命人砍去双腿。
果然,蔺衡眉结微蹙,森然道:“拖下去,乱棍打死。”
姜来公公面上一阵犹疑,实在不敢贸然称喏,颤颤又唤了声陛下。
做国君的那个不耐启眸,只扫过去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其中意味。
宫道边的确跪了一人,双膝漫在皑皑白雪里。见步辇觑觑近,僵木着肩背磕了几个头,喉间呜呜咽咽的好似急得要哭。
那人少年模样,圆滚的小脸儿冻得发紫。
可不正是唤月么。
皇帝陛下心道这老奴才哪里是看不真切,分明是猜想和慕裎有关,不敢明说罢了。
蔺衡一反先前的慵懒姿态,紧握扶手端坐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唤月整个人抖得像筛糠,扬着红鼻尖不住抹泪。“求陛下去瞧瞧殿下罢,方才...........方才他浑身滚烫,晕过去了!”
蔺衡一惊。
啧!
昨儿走的时候慕裎不是还好好的?
难不成是为着让他闭门思过又赌气瞎折腾了?
眼下距早朝时辰相差不到一炷香,皇帝陛下顾不上细想,思虑一瞬后笃定下令。
“即刻传所有御医赶到池清宫,若太子殿下有恙,孤血洗整个御医房。”
说罢,他跳下步辇,抓起唤月的后衣襟一同越上墙头,飞快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剩余姜来公公和一帮小太监们在原地呆若木鸡。
静默半晌。
带头的那个低声道:“陛下身子不适,今日休朝,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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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旁人自然不能走暗道,最快可以到达池清宫的方法就是用轻功。
蔺衡简直心急如焚,拎着小侍从飞檐踏瓦,速度之快好几次差点把他的脑袋整个儿杵在宫墙上。
奈何人微言轻,被撞出满头大包唤月也不敢吱声,咬着牙断断续续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皇帝陛下走后,他和风旸担心慕裎气出个好歹来,便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随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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