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羽也不知道左星有什么魔力,反正只要一见到左星,她的心就好像有了着落。

过去,随着她的职位越来越高,工作量也就越来越大,而且牵一发动全身,十分耗神。身体的疲累都没什么,战场里滚打出来的时上将,对这种劳累习以为常,但常常会有种发自内心的深深的倦怠感,这种精神的疲惫几乎能把时上将掏空。

好在她有个左星。

不管在外面多累,想到家中还有个左星在等着自己盼着自己,她就能重新打起精神。

而每次回到家,往左星怀里一扎,时上将就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有了归处。

对于孤僻又独立的上将大人而言,左星是她的精神寄托。大概是因为,长这么大,只有左星是真心实意为她好,实打实的爱过她、不计后果不计得失的陪过她。过去,时斐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左星的关切,以至于左星渐渐寒了心,而她却深陷左星的牢笼中去。

现在,她对窦韵说,利益才是真正可靠的联盟。这句话在过往多少年,都一直是时上将的座右铭,她的出身和她的经历,都让她对这句话奉若圭臬,哪怕对左星时也很难免于此流。但死而复生后,时上将才觉得,对左星,不能以利益相诱。金钱、权势都不好用,正是那些一股脑塞进左星手里的钱财礼物,让左星产生了不好的感觉,她疏于感情沟通。

时上将不太确信感情能不能奏效,但心里依然戒不掉左星,所以她想当然的选择利用左星喜欢的方式来诱惑左星。

就像她用激将法对付窦韵一样,都只是方法而已。

实在说,时上将不是恋爱脑。她要做什么,取决于她想达到什么效果、实现什么目的。

左星对此多少是有察觉的。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左星早就觉察出了时飞羽的“表里不一”。

除了她自己,左星没见过时飞羽对别人表现的这么亲昵。

包括现在,她迎着时飞羽乖巧亲热的目光,脑子里却在反复回放刚刚时飞羽把窦韵摁在地上时冷静无波的表情。

这让左星有些微不适,同时,对时飞羽的怀疑也更深一层。

“姐姐,又见面了!”时飞羽上前,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左星的手。

左星眉目一顿,也回以微笑,“是啊,好巧。”她说,“既然你也要到这里来,怎么刚刚不同我一起?”

时飞羽从容解释,把时有镇和时况告诉自己的事都说了。

“下达逮捕令不是需要先申请再批准签发吗?”左星说,“而且这是安全部门的事,和镇长有什么关系?”

时飞羽摇头,“没有逮捕令,应该是下面的人为了讨卫凌欢心,才狐假虎威给时有镇施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摘星人,想要正式发文逮捕我,不仅需要安全部门同意,还要军事部门签署同意书,那卫凌又不占理,欺负新兵的事捅到上面,他也过不去。”

左星听她说完,看她一眼,笑了笑。

时飞羽有些疑惑,“怎么了?”

“《摘星处罚条例》学的不错。”左星盯着她,缓缓开口,“你认识时斐吗?”

时飞羽当即心里咯噔一下,然而面上不显,“当然认识,时上将,帝国上下没人不知道吧。”

左星又问,“你和时斐熟悉吗?”她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替时斐讨伐我。”

时飞羽梗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说,“没有分化前,时上将一直是我的榜样。”

“所以,你是为了时斐,才待我与别人不同?”

“……不——不全是。”时飞羽百口莫辩。

“至少,一开始是,对吗?”左星捏住她的下巴,望进时飞羽眼中,“自从我们在摘星相遇,你的言行举止就常常刻意模仿时斐,为什么呢?你是想成为时斐,代替时斐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时飞羽打死也想不到左星会有这种想法,一时都懵了。

左星抚摸她的脸,“你很会投我所好,同样作为Omega,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劳烦你为我解答一下。”她取过高野送来的新手机,打开银行那一栏,“在摘星,你差点把顾莱打死,但是事后,顾莱竟然借了这么大一笔钱给你——你和顾莱,关系很好?”

陈勉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左星拿到了投资人的转账记录。别人或许不认识那个账户,但左星认得,后缀的一个G字,正是顾莱的身份标识。左星仔细推算了下,时飞羽回到摘星当晚,就和顾莱狠狠干了一架,那场面失控到几度让左星觉得,如果自己不阻止,时飞羽就会把顾莱弄死。但是,事后这笔来自时飞羽的投资,竟然归顾莱所有!

这么大一笔钱,顾莱是抖M吗?被时飞羽打怕了?还是被时飞羽抢劫了?

显然,答案都不是。

这就让左星觉得有意思极了。

在自己面前时,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水火不容。背对着自己,时飞羽却能掏出顾莱那么多钱。要说两人之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话到了这份儿上,时飞羽明白,左星是怀疑自己了。是自己行事没考虑周全,一时间也无从解释。

顿了顿,她说,“我也有个疑惑,想请教姐姐。”

“嗯?”

“有一天晚上,你和顾莱在训练场,黑灯瞎火的,在说什么?事后姐姐还否认了。”

左星沉默了下,“你怎么确定,那是我和顾莱?”

“因为我熟悉你们。”

左星反问,“熟悉到,什么也没看见,就确认是我和她?”

“是。”

这个字后,迎接两人的是一阵沉默。

左星显然并没有打算继续解释那个问题,时飞羽当然也无法解释她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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