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鸳姐能从那场劫案里逃出来,还能改头换面若无其事,这个女人深不可测啊,背后指不定有多少关系呢,兄弟们跟着她迟早有肉吃的。”

后面的话阿炬没听进去,脑子里只回环着——鸳姐能从那场劫案里逃出来,这么一句话。

心底复仇的火焰熊熊升起,从未想过她一直找的仇人原来就是她身边的人。

等压下怒火后光头几人已经醉倒一片,等醒来后他们的嘴巴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牢固,再没有提起过这一话题。

在周兆鸳身旁的时间,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杀死她,可是愤恨到极致时她又会快速冷静下来。

周兆鸳本人十分警惕,就连每夜睡觉都要留个眼睛,她与周兆鸳相比是蚍蜉撼树,真动手不止报不了仇还可能贸然冲动搭上自己。

除了周兆鸳之外还有几个奔逃的绑匪,她决心要留在周兆鸳身旁将他们全部找出来。

这两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保持冷静。

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夜都会梦到自己和那个女人过去的时光,哭湿垫在脑袋下的包,再抹抹眼泪继续演周兆鸳身侧对她充满感激濡慕的小狼狗。

后来心绪难安下她终于去了纹身店决定将那女人的名字纹在心口,取得一分安心。

——bq

——边浅。

这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而她纹上这个名字的第二天,带着一群人四处跑了将近三年,抓不到半点罪证的周兆鸳被一个名为Q的人联系上,这是一场大生意,目标是——绑架大名鼎鼎的盛阪集团董事长,斐娇。

*

开在109国道上的只有三人。

在进入乃光后便有了分叉的道路,沿途走来都留有人在各个城镇留守,剩下的九个人则分成三组在三条路上追击,阿炬、光头、周兆鸳在同一组。

这是周兆鸳安排的,她目光扫过后带能力最强悍的两个人一同走上了最难的那条路。

阿炬发誓她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什么线索,可是在出乃光等待休息时,她眼尖的扫见了地上尚未被涂抹干净的几条细线,隐约延伸出两个方向,一条南下一条北上。

边浅以前给她讲过许多在户外愚弄人的小技巧。

比如你面前有三条路,想让别人犹豫纠结你往哪条路走,那你就给那人留下地图,擦掉看上去最简单的路,再在剩下的两条路里选一条走。

这就是打心理战,对方愚蠢一点或许就会直接往被擦掉的那条路走,对方聪明一点就会在三条路中来回纠结,既怕你故布疑阵没走被划掉的那条线又怕你利用别人怀疑的心理走了被划掉的那条线,而剩下的两条线也得不到丝毫线索,只能令人在其中来回纠结。

据说这方法是乔楠在无聊时和边浅玩石头剪刀布想出来的,边浅把这方法当个乐子告知她。

并不知晓乔楠与斐娇约定一边逃一边引诱她们继续追并且一路上尽忠职守执行这件事的阿炬只觉得困惑。

乔楠为什么不将地图擦干净反而要用这种方法暴露行迹?

不过想不通不妨碍她看见的第一反应是踩住地图,挡下这一片替乔楠遮掩一下。

此时她唯一十分确定的事情就是,乔楠和斐娇在一起。

而并不等她想好后面该怎么做,便已经被周兆鸳和光头喊上了路,并且被迫坐上了驾驶座。

很显然,不管乔楠的目的是什么,她已经令这幅地图的功能失效了。

上面的三条路与周兆鸳准备追击的三条路不谋而合,一旦乔楠和周兆鸳遇上……

阿炬不知道这会是什么场景,可以她待在周兆鸳身边这么久的了解,周兆鸳要是发现乔楠难保不会痛下杀手。

乔楠那边要是知道追杀斐娇的绑匪里有周兆鸳,大概也不会这么轻松还画这种地图来暴露行迹了。

思来想去,阿炬在中途停车休息时,趁机给几年前记下的乔楠的号码发出一条消息。

她不知道乔楠有没有换号码,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即将进入109国道,连风都烈烈,吹得她头发乱飞。

阳光太盛,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小破手机上的字体也白的看不清。

背着光,那条信息过了很久才发送成功。

阿炬把发送痕迹删除,默默回到了车上。

那条信息带着延迟穿过广袤的平原,沿着念青唐古拉山脉的冷气传递到了乔楠的手机上。

——别往北。

她做好了一个人杀死周兆鸳的准备,所以她不想让边浅唯一的朋友再牵扯进来。

别往北走,带着斐娇赶紧离开。

这是她留给乔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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