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
下午,季家来了许多客人,有季姝的亲戚也有张继宇的亲戚。
之前因暴雪不能出行,过年他们都未串门。如今暴雪已停,亲戚们扎堆来季姝家拜年。
两大家子人,满室热闹,也难招待,家里需要她的帮忙。
季清和不能去看烟花了。
晚上五点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付可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付可今在电话里很失望地啊了声,“白嘉树都来了呢。”
季清和愣了下:“他没回禾城吗?”
付可今说:“没回,听说是江城飞去禾城的线要等到明天才恢复,只能再多待一天。”
挂了电话,季清和没功夫空想,继续投入厨房给张继宇打下手,帮忙制作满汉全席。
晚上七点,江城的上空正燃起一场绚烂烟花秀。江边挤满前来观看的市民,密密麻麻堆挤着,将沿江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季家的人刚用完晚饭,吃饱喝足地或坐在餐凳或沙发上用手机观看江边烟花的实时转播。
短视频平台上无数个账号以不同点位直播着这场盛丽的表演,直播观看人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攀升,逐渐达到今晚全网观看人数的顶峰。
季清和的大姨看着直播里江边乌压压的人群,说:“江城人就是闲得好,好多人下午两点就跑去江边占看烟花的位置了。”
坐在一旁的小姨深以为然:“还是手机方便。”
张家和季家的几个小辈们很喜欢季清和,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趴在季清和的身边,将她上下左右围成一个圈,和她一起看手机里的烟花直播。
“姑姑,这个烟花好漂亮啊。”
“和姐姐,你下次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现场看啊。”
“表姨,刚才那个烟花的颜色好像孔雀。”
“………”
两大家子的小朋友们聚在一起,和季清和什么辈份都有,这边是姑姑,那边是表姨,那头又是姐姐。
他们叽叽喳喳地和她说着,小孩子总是活力十足,让快要奔三的季清和没应付多久就觉得累了。
恰时,有小朋友指着她手机说。
“表姨,你有微信。”
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新信息。
付可今发来的,是她拍的几张烟花照。
付可今选的位置不是在人挤人的江边,却也是一个绝佳的观赏地。那能看到烟花的全幕,光线也好,那是付可今高中时发现的,后成为她的秘密基地。
季清和将烟花图打开,小朋友们的头也凑上前。
“哇哦,拍得好漂亮!”
季清和也觉得好看。
她回了个奶思的表情包给付可今。
小孩子们还要看烟花直播,季清和回完她之后,又把手机页面跳转至短视频上的直播。
烟花宴逐渐燃至高潮,热烈的颜色卷着火直冲云霄,映得地面都被铺上了满张的璀璨。
季清和的小姨心系工作在外的儿子,想将直播里几帧好看的烟花画面截图给儿子。
但她不会截图,过来问季清和。
季清和将手机给那几个小朋友,自己帮小姨截选她想要的画面。
好不容易小姨这边刚忙完,又有小朋友叫她。
“和姐姐,又有人给你发微信啦。”
季清和心里猜,估计还是付可今发的烟花图。但她点开微信,发现竟是白嘉树发来的信息。
白色对话框里,还显示着他们上一次的聊天记录,是之前季清和的“通风报信”。
付可今偷跑来江城,她托白嘉树转告符远南的那次。
说起来,分手后的五年里,他们没有删除彼此的微信,安静地在各自的好友列表里躺尸。
朋友圈也没有屏蔽对方,偶尔还会刷到各自分享的新动态。
但除上次付可今的事之外,这五年他们没有在微信上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躺尸是真躺尸。
彼此的微信号像死透了的那种安静。
也是了,在线下见到都是像不认识般的冷漠,怎么还会在线上用微信聊天呢?
他们之间像有未说好却彼此皆知的约定:不要发信息,不要点赞,不要评论。
拥有良好品质的前女(男)友必须做到这三点。
但继上次季清和因付可今破例后,白嘉树今晚因烟花也破例了。
白嘉树发来的是一段视频,视频封面是烟花。
他为她录了今晚的烟花。
季清和握着手机好久好久,出神地盯着,一动不动。
小朋友们疑惑她为何光看一个对话框就傻住了,在旁说:“点开呀,清和姑姑。”
清和姑姑才慢慢地回神,将视频点开。
是一段十五秒的视频,远处烟花似流光要将夜空一点点缀满,手机发出震聋地爆竹声,让人如身临其境。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索开。
“真漂亮。”
“好壮观。”
“牛蛙牛蛙!”
小朋友们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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