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
齐音是被屋外一阵喧哗吵醒得。
皱着眉头,暗自叹了口气,随即作出起床气厉害的样子,朝外道:“去!把嘴都给我堵起来!”
海棠闻言挑帘子进来,跪地上作出哭腔为难道:“福晋,那几个人听说贝勒爷在,便嚷嚷着要见贝勒爷。奴婢已经说了,贝勒爷一早就去奉天府。可她们偏是不信,非说奴婢诓骗她们,如今都跪在外面,不肯散去!”
“我TM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些个人真是不省事,这才几时?”齐音咬着后槽牙道。
卯时二刻,天光才刚见着亮。
“海棠,你去,将那些个顶头吵闹的,按先后顺序都记下。”
内室一掌灯,外面顷刻静了下来。原来尖着嗓子的说话声,成了窃窃私语。
人都没走呢,外头都候着。
齐音瞧见书房那边掌了灯,便问道:“贝勒爷未走?”
海棠犹豫片刻,压低着声音道:“在呢。苏公公让奴婢瞒着您。”
说完忙垂着头,不敢看齐音。
齐音一笑,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道:“做好的。你们先是我跟前的人,再才是院子里的人,咱们真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奴婢可没见过这般好看的蚂蚱。”海棠松了口气。虽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自然是知道些福晋的为人,可早先的传闻确实可怕。
“让秋绿进来给我梳头,我要梳个恶毒女配的头!”齐音爬起来说。
海棠退出去很快换了秋绿进来,伺候洗漱、梳妆打扮,擦了正红的唇脂。
“福晋,您这样子有点瞧着就厉害!”秋绿歪看了一眼,笑眯眯地道。
“秋绿的手艺便是好的,正正合适。哪些人可摸清楚了?”
海棠将这一会儿观察所得一一上报,冯媛媛并未现身,闹得最欢的,便是素莲跟秀禾二位姑娘。这两人原是卢永寿的远亲,颇有些舞技,便是性格轻挑些。
“奴婢瞧着冬儿姑娘跟苏木姑娘怕是被拉过来的,冬儿方才见奴婢出去,吓得直哆嗦,这也委实胆小些。”海棠说道。
“嘿。海棠姐姐这个你就不懂了。这女的啊,越是弱势,越能叫男的瞧着想保护起来。不过啊,咱贝勒爷可不是那般的人。”秋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唬得海棠一愣一愣的。
“福晋,福晋!”宋嬷嬷急匆匆进来,怕寒气染了齐音,着急在一边直跺脚。
“嬷嬷,这是何事?”
“不好了!不好了!宫里送信过来,说万岁爷做个收了个叫岚蝶的舞女!”宋嬷嬷压着声音道。
“贝勒爷可知道。”
“自然是知道。可是……”宋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委实不必如此。这事儿算不得稀奇,当年万岁爷下江南……”
“秋绿!这个舌根子你嚼完脑袋就别要了!”齐音急忙出声,道:“嬷嬷,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这,奴才也是听说的,这岚蝶并非是什么舞女,不过是假托舞女的身份,她是宜妃娘娘的亲侄女儿!”宋嬷嬷急切道。
“宜妃娘娘……”
五阿哥和九阿哥的生母?
看来,五阿哥真的是想再往前一步了!
当初宜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采冬因一句“有娘生没娘养”被原主拔了舌,丢在乱葬岗。宜妃可是告到了御前,虽被康熙生生压住了,可这梁子算是结下的。
只是,齐音一直不明白,采冬算是宜妃娘娘进宫便在跟前伺候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
这背后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何况那时候,原主刚刚被赐婚给四阿哥做嫡福晋。以康熙的宠爱,宜妃再不冷静,也不至于自掘坟墓。只是,这人已死,齐音也还来不及见宜妃一面。
反正这仇算是结下了。
宋嬷嬷担心如今德妃不在跟前,万一这宜妃侄女用些手段,谁能帮得到自己。
齐音第一时间想到书房里的男人,随即摇头轻笑,约是觉得自己可笑。
这宠爱,不过镜花水月。
最后还不得靠自己。
“让人盯着点,别叫手伸过来便是。”齐音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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