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落了白霜,有些湿地上了冻。
齐音走得慢,整个人都快靠在胤禛身上。好在他走得也慢,深一脚浅一脚,迎头赶上来接应的海棠,提着灯笼,走得踉踉跄跄。
齐音便自觉的过来靠着海棠,身后的某人只觉得旁边一空,连带着淡淡的体香也不见了。
前头的女人无知无觉,跟丫头讨论晚膳吃什么,一边仍旧遗憾刘大厨没跟着出来。
御膳的口味太中庸了,还是风味小吃来得痛快。
“回去物色个厨子。”胤禛跟身边的苏培盛低声道。
“那刘厨子……”
这刘厨子做事兢兢业业,虽然会攀高枝,不过确实从来没什么错处。
“给正院了。府里正院的厨房给她弄大点,怕是正月一完就要搬的。”
“那娘娘那边怎么说?怕是开春便要进新人的,保不准就有那边的人呢。”
两人再无话,默默跟着后面走了一路。
将齐音送回帐篷,胤禛还是要去御前的,便没进去,在门口跟她道别,估计晚上回来得晚,让她睡。
齐音扯着某人,想起方才林太医的嘴脸,低声在他耳边道:“没事的。忍者为王!”
微凉的呼吸绕着耳际,某人揽腰对的手紧了紧,旋即松开。
那一夜,胤禛没回帐篷。
十三阿哥夜里高烧,惊动了康熙爷。老十四是个泼皮的,自然将白日里林太医的做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因为胤禛在场,被按了个监管不力,又不肯维护弟弟的罪名,也受了斥责。
林太医被打了五十个板子,皮开肉绽拖回去下狱。
再怎么也是皇帝的儿子,由不得做奴才的践踏。
康熙爷估计也是愧疚,老十三额娘去得早,没个知冷热的,于是连夜将十三阿哥挪去了王帐旁,命太医彻夜守着。
宋嬷嬷也是跟去的。
康熙瞧着这位面生的嬷嬷,心里好奇,问了几句,便叫人传齐音去见驾。
寅时,齐音被从被窝里捞起来,半柱□□夫梳妆更衣,被海棠用冷水敷了眼睛,人终于清醒过来。
齐音心里好一顿怨怼,自己年纪大了睡不着,还看不惯晓得们贪睡的。
收拾好后,齐音便跟着乾清殿的內侍往王帐走去。
一路上,齐音想打探些消息,那內侍的嘴巴就跟没生出来似的,哑口无言。
进了王帐,齐音才喘了口气,胤禛好端端站在帐内,没被罚跪呢。
于是,脸上挂着笑,盈盈一拜,呼道:“乌拉那拉氏玉音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爷正在气头上呢,大帐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被她这么一喊,手里茶盏差点掉下来,冲她直摇头:“你这丫头,最近听说一直照料着胤祥,比他那几个做兄弟都尽心些。”
“能替皇阿玛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再说儿臣也瞧着十三阿哥可爱呢。”齐音答道。
心里暗戳戳的想,系统里大概关于康熙爷早逝的办法就有成千上万种。
嘿嘿!
不过,帐内被她一句可爱描述的十三阿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哼!你倒是会讨巧!”康熙冷哼道。
“谢皇阿玛赞赏!是德额娘教得好!”
说完又磕了个头,反正不要钱。
康熙见她无赖模样,挥手让一众儿子退出去,又喊道:“胤禛留下!”
“你身子如何了?钱岳说你体内仍旧有余毒未除!这北巡苦寒,你不呆在宫里好好休养,为何要跟过来?”
说着康熙走了下来。
齐音回头看了眼胤禛,又瞬间低头道:“便是北巡苦寒,儿臣自然要跟着的。伺候皇阿玛,照顾贝勒爷呢。”
“哼!”康熙冷呵一声,道:“老四,你瞧瞧你媳妇!做事长点心,冒点头又能如何!非要藏着掖着,难不成朕还能捧杀你不成!”
“皇阿玛,您这话说得不对!儿臣可要给贝勒爷辩驳几句!儿臣是女子,能做的无非就是吃饱穿暖的事,难不成要叫贝勒爷管着院里的吃喝拉撒,叫儿臣给皇阿玛办差!那时候,儿臣相信,不出两日,儿臣这脑袋就搬家了。”齐音说道:“所以说术业有专攻,皇阿玛可不能拿儿臣跟贝勒爷比较呢。贝勒爷就是给您办差的,办不好您罚他便是。”
“好啊,罚他你就不心疼,不怨朕?”康熙问道。
“儿臣自然是心疼的!天底下,老子罚儿子的,就是打一顿也不为过!不过,皇阿玛素来疼爱阿哥们,这动刀动枪肯定使不得呢!”
“说到底还是心疼!”
“儿臣是实话实说,断不敢欺君!”
“你啊你!德妃还说你成婚后性子婉转些,朕看啊,一样!顽劣不堪!不过这一趟也就你放心些,那朕就把老十三跟十四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朕管教好!”康熙盯着她道。
“管教儿臣可是不敢,诸位阿哥自然是皇阿玛管束最好,儿臣只管他们吃饱穿暖便是。”齐音眯着眼睛,心里又不知道想什么鬼主意呢。
跟胤禛出了王帐,齐音才松了口气。
汗湿的后背被冷风一吹,直哆嗦。
胤禛将她罩在斗篷下,慢慢往帐篷走去。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