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淮音的腿……断了?

厚厚的一册书“砰”的一声落地,容暮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御衡。

顾不得将书捡起,容暮起身逼近伟岸的男子:“案子既无进展,为何他的腿骨会白白断了?”

被人逼问,楚御衡的顿挫无所避形:“朕不知。”

“陛下不知?”容暮笑了,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书册,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土,“还是陛下这是在为闻栗说话?”

“你怎知是闻栗动的手?”

将书齐齐整整地搁置在那一摞子书上,容暮的面色并不好看,并不回答楚御衡这个问题,再抬眼看向比他还高小半个头的男子时,容暮言语认真:“微臣想去看看。”

这个想去看看的意思不言而喻,楚御衡又带着人去了天牢里。

这一路上楚御衡还跟容暮解释了闻栗为何如此:“当初闻栗国破,同他一同逃出来的同胞妹妹就在北疆死在华峥的箭下,他也是心心念念要为他那妹妹报仇,才会对华淮音如此动手。”

听楚御衡这般解释之下,容暮的面色更为冷凝:“这是他口述的,还是陛下亲自查探到的?”

楚御衡看着下了轿辇还在生气的容暮,想伸手为他将有些松散的大氅拢得紧了些,却被容暮给避开。

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楚御衡攥紧了拳收了回来:“是他自己说的。”

“陛下可真信任他……”容暮讥讽。

“可他有何缘故会骗朕?”

“那陛下就觉得微臣会骗陛下,所以派人日日看管着微臣,无论臣辩解多少句,陛下都不会信?”

楚御衡:……

“朕并非看管你,而是派人护着你。”

楚御衡不懂为何容暮总是死死揪着这一点,如果不是他派人保护容暮,容暮已经不知在刺客的刀下丢了多少条性命了。

保住容暮的命,这是楚御衡的底线。

即便是容暮质疑,楚御衡也不会在这一点上做出让步。

“那微臣现在告诉陛下当初可能不是华老将军会对他们出的手呢?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华老将军当初遇刺客,手骨留下沉疴旧疾,根本拉不起弯弓,他刀剑都使不得,何故能百步穿杨,取了闻栗同胞姊妹的性命?”

“或许就是他下的射杀之令。”

容暮停下脚步,看向楚御衡的琉璃目意味深长,很快他倏然一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是臣愚钝了。”

楚御衡都这样愿意为闻栗遮眼蒙心,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再次因闻栗而争吵,二人皆一言不发,气氛格外冷凝。

一直等到入了牢狱,容暮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但那也是对着华淮音的断腿的时候。

华淮音的确伤得严重。

这人此刻已经昏了过去,白色的里衣早就在牢狱的几日里变得格外污眼,更不必说小腹以下的血迹,黑灰交杂,着实染红了好大一片。

整个人躺在地上,面色都略为发青。

容暮不自意地轻咬下唇,最后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子低头掀开华淮音早已撕裂开来的外衣。

“阿暮,脏!”楚御衡想拦却没拦住。

容暮并未回应他,掀开华淮音松散的外衫来看,里头的伤势更为触目惊心,鞭子鞭打出的伤痕深可见骨,两条腿都肿胀得不堪入目,容暮蓦然红了眼。

闻栗就在一旁,神情里颇有些不解神色:“丞相大人可真不讲究,华淮音都这般了丞相大人还睁眼看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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