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溪挠了挠头,“被雷劈过都是这样的,等雷劫一过就会重塑新身。”

小云善泪眼望着坑里的师姐,她心里希望焦溪说的是真的。

“你快看师姐的头发。”焦溪指给云善看。

天上一道光罩在炭黑的躯体上,慢慢生出柔软的乌发。小云善想到什么,转身将焦溪的眼睛捂住。

焦溪什么也看不见了,“云善,你做什么呀?”

“你不许看!”小云善凶凶地警告他。想到师尊也是男的,也不能看,她转过头,却见师尊掌心里出现一件道袍。

玄色的道袍落在师姐身上,小云善松口气,她想,师尊虽然冷冰冰的,不过还是个好人。

所有被雷劈得焦黑的地方都重新焕发出生机,大树活了,星星点点的光萦绕在嫩绿的树叶间,小草挺着腰昂着头,翠嫩的颜色和别的草不一样。小云善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姐,只看得见一双脚,白得发光。

“好了吗?云善,我听见鸟叫,定是天象要出来了,你让我看看吧。”

直到师尊将师姐抱回屋,小云善才松开手,跟着师尊跑进去。焦溪揉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转身跟着云善,余光里一道光忽的叫他停住。他呐呐的叫云善:“云善,你快出来。”

黎明前,火红的云从天边赶来,耳边响起仙乐,似泉水流趟过山间,轻风穿过树荫,鸟虫啾啾,野兽嬉闹,那是春日归来,大地复苏。

小云善透过窗户,怔怔地看着火云一点点将黑夜吞噬,铺满整个天空,最后化成白色的天光。天亮了,执剑峰飞来一大一小两只仙鹤,清越的鹤鸣引来许多弟子围观。

小云善关起窗户,不叫他们打扰师姐休息。不过,她管不住那些掌门那些大人。

“好好好。”

掌门摸着小山羊胡子连声说好,严肃的虚静长老也满面红光,镜明长老更是笑容没断过。

小云善也很高兴。她掖了掖被子,小心地不让自己的黑手碰到师姐的脸。师姐真好看,以前也好看,现在更好看,等到没人的时候她偷偷嗅鼻子,师姐是香香的。

徐清从玄天宗回来。

议事厅,他猛灌两杯灵茶,而后说道:“玄天宗算出魔尊将要重现人间,天下要乱。我跟他们说不可能,封印好好的,那老头非不信,算了三回,折寿一半,得出的结果一样。”

其他人听了他这话面面相觑。

徐清瞧了出来,问:“怎么着,我出门一趟,出事了?”

魔物闯迟日峰一事,掌门他们瞒着,没对外说。问:“玄天宗那边怎么说?可有破解之法。”

徐清摇头,“他提议咱们五大派碰个头,好生合计合计。清渊呢,怎么不见他?”

“他去迟日峰查看结界去了。”

得,地底下那魔头,还真搞出幺蛾子了。徐清把杯子放下,见三个师兄愁容满面的,他道:“没事,素玉那丫头渡劫不是降下十二道天劫吗,好兆头啊,跟咱们开山师祖当年一样。”

“是好兆头不错,但是也才筑基后期修为,根基尚浅。”

“什么玩意儿?筑基后期?”徐清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了。

说起这个掌门抚着山羊胡子笑了,“她渡劫比旁人凶险,不过结果也喜人。”

徐清咂咂嘴,“乖乖,再叫她渡个两回,那修为岂不是赶上我了。”

虚静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徐清明面上管着清闲的藏剑阁,实际上管着仙羽门所有杂务,包括对外往来,他脑子活泛,胆也大。

他说:“我觉得天道已经明示的不能再明示了。首先雷劫十二道,自开山以来,只有飞升的祖师爷有这待遇吧。再看天象,谁有这等宏观,素玉有漫天赤霞不说,好家伙还来两只仙鹤,这说明什么,说明天道站在我们这边啊。”

怕魔道个球。

镜明听他这一说。可不是,天象就是天道的意思。

虚静没他们乐观,素玉年纪还小着呢,没那么快支撑起来。

徐清叹口气说他,“师兄你就是太谨慎了,你们要是还忧心忡忡,不如这样,咱们去藏剑阁。就看祖宗们的意思,如何?”

开山以来,先辈们陨落的佩剑都会收进藏剑阁。每个渡完劫的弟子,都可去藏剑阁挑一把剑。

说是挑剑,实际是剑挑人,代表了认可

他们来喊素素时,她正在驱魔阁教两个小家伙。

一大一小两只仙鹤在旁边的池子里嬉戏,徐清看见了,双眼放光,直呼好家伙。

“师伯们找素玉何事?”

一见她,徐清又道一声好家伙。整个人脱胎换骨,从前是跟在清渊后面的小冰山,美则美矣但不善言辞也不讨喜。现在淡淡的一笑就像早春的风拂过了还没融化的冰面,还是有点冷,但有股春日前的清醒劲儿,叫人心生欢喜,就等春日来了。

罗衣飘飘,轻裾随风,转瞬间人到了眼前。

徐清说:“素雅丫头,以后千万别再学你师尊了啊。”

清渊来时听到这话,便蹙了眉。

“师尊。”素素见到清渊便笑了。她渡劫时他一直护着,每挺过一道劫,他清冷的灵力就会在她神识中游走,断断续续的清醒,帮她撑到了最后。

清渊稍稍愣了一下,山野间抱回来的小娃娃,一转眼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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