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舒悦窈本来就是闻落行从前见朋友的环节里,作为朋友相处的人。
三个月以后闻落行飞往北美开阔海外市场,舒悦窈回港城过年,再回帝都时候已是大四最后一学期。
她独自住在月昇公馆,偶尔和闻落行视频,往三楼顶层的露台上开辟了一大片花坛,埋了几颗梅花种子。
偶尔喊林故若和徐二两个同级毕业生聚集此处来写论文。
发现家里有监控,是在一个极平静的午后,徐扣弦咬着葡萄,含糊不清的说,“最近我们所花高价找人写了个检测室内有无监/控的app,律师这行不好干啊,防火防盗防报复,大数据时代,还得防监控。”
林故若好奇的探头问,“还有这种好东西?让我看看。”
舒悦窈也觉得新奇,凑过去一起看,界面缓存转了几圈,显示区域内的摄像头数量为8。
“……”徐律反应迅速,拉了下翻上来的裙角,吐掉葡萄皮冷静道,“闻落行安全意识挺好,这三层都是他的,八个摄像头正好。”
林故若急忙点头附和,“我家两层,我就安了六个,独居女性,必须得有监/控。”
她俩生怕舒悦窈多想些什么,百般宽慰,实际上舒悦窈到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又没在家出轨偷人,换句话说,闻落行有空看才见鬼呢。
虽如此,舒悦窈还是给电脑手机都换上了防窥膜。
时光如水,舒悦窈答辩、毕业,保持着每个月飞一趟北美见闻落行,见面两天的概率。
三十天里的两天,十五分之一,日历上画圈都显得过于空荡。
舒悦窈也问过闻落行,“我就过来北美一直陪你你好吗?”
闻落行推诿道,“不好,我太忙。”
她没有再追问得不到回答的事情了。
无所谓,钱管够,人咸鱼。
在阳台种花,写自己喜欢的词,每个月见到心上人,除开寂寥,平平无奇小金丝雀。
闻落行已经不限制她的正常社交了,可回过头看,那些半生不熟的朋友早在屡屡邀约舒悦窈被拒绝后,不再同她联系。
林故若和徐扣弦都出国读研,在外读本科的朋友要在外继续学业,没人回国,家人皆在港城。
唯有这轮明月清寂无声,常照在舒悦窈头顶。
她听闻落行的话,常约晏柠橙来家里住,桃子家境富裕,但莫名好养活,能画画就行。
外表是胸大腰细、混四分之一英国血统大美人,内里社恐软萌天然呆,脑洞惊奇,名言横出。
有个月舒悦窈月经推迟了十来天,虽然闻落行每次都有好好做措施,是个谨慎到此次会去卫生间灌水试验有没有漏的仔细人。
但她还是买了验孕棒测试,不出所料的一道杠,稳得不行。
舒悦窈随口夸,“你别说,这个验孕棒上的粉色还挺好看。”
晏柠橙闻言抬头,蹬蹬蹬的跑进屋子里拎相机出来对验孕棒拍照,认真讲,“是好看,我拍下来吸色,以后拿这个色做主色调给你画画,顺便再给你订个彩墨,做几管彩色签字笔写手帐吧。”
“行。”舒悦窈竖起大拇指,笑眯眯的夸,“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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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闻落行包养后,为了不让自己闹心,舒悦窈竭力回绝一些不必要出席的大型社交场合,连朋友们的生日宴会,都只参与私下好友们相聚的那场。
无他,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被人从头到脚审视和指点的感觉。
有些事可以避过,有些事则完全不行,舒悦窈是提前两个多月收到了学姐的邀约,这位学姐毕业后转行做活动策划,首策是个奢华酒庄的变装品酒会。
近年她来对这类社交活动能避则避,纵有千般不愿,但也架不住读书时多承这位学姐关照。
思虑良多,加之可以带面具出席才应邀而来。
本着最好谁都认不出自己的心态,舒悦窈定制了套日式白无垢和能罩大半张脸的狐狸面具。
变装宴会的好处就在于,你可以通过自己的感知找到熟悉的人,认错也不尴尬,还可以完美避开不想见到的人。
舒悦窈过来纯凑数,找了个安静角落举着杯甜酒慢悠悠地喝,时不时的借着面具遮挡观察往来人群。
那些纸醉金迷和觥筹交错都同她无关,偶有人搭讪,就祭出为数不多能说流畅的日语打发一下。
“哎你怎么这么不给人家姑娘面子啊,你总不能真娶舒悦窈吧。”
她忽然在嘈杂的私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顺着抬眸看过去。
一个穿着中式道服cos李小狼的青年,跟在另一个长身玉立,西裤白衬衫,顶扣解三颗,红色领带扎得随意,肩披黑主学院制服外套cos舒悦窈童年男神锥生零的青年身后喋喋不休。
“闭嘴。”慵懒低哑的声线极熟悉。
舒悦窈屏息压低头顶的白色帽子,虚虚扫过青年戴口罩的脸,快速收回视线,就着自己的坐姿,平视那人的右手。
腕骨左侧有颗黑痣,再稍往上,袖扣上的钻石折射着璀璨灯光,刺痛舒悦窈的眼睛。
那枚袖口是她送闻落行的,dior定制,只此一款。
“我还不能问问了啊?你对人家姑娘没意思,能特地飞回来参加她家酒庄的品酒会?哎你别害羞,这儿没别人。”
闻落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是怎么答得,舒悦窈没能听见。
舒悦窈仰头饮杯中余酒,透过杯子的两层玻璃来看品酒会场馆里扭曲的静止。
屏幕上闻落行和自己聊天的最后一条内容在两个小时之前。
闻落行:[早安,我起来去工作,今天很忙,提前晚安。]
帝都北美时差12个小时。
闻落行这真是好一个提前晚安啊,是不是他今晚睡酒店,明早醒了,在给自己来一条,刚开完会?
舒悦窈自嘲的笑起来,撞见这幕的她不觉心痛,只觉得讽刺。
金丝雀当然不配问东问西,不配有喜怒哀乐。
她从前总觉得自己是例外,在闻落行这儿和别的人是不同的,曾以为自己足够爱闻落行,爱到无底线,能够忍耐他对自己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哪怕是多年的独守空闺也无妨。
现在看来是不行的,已经忍耐到无法再忍下去了。
看来爱这种东西,的确是会消失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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