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句话简直就是点了钟姚的火.药.库!她伸手就想抄起长凳砸过去,被旁边袁嫂子眼疾手快的按住,匆匆将她拉到灶台那边。

袁嫂子死死抓住钟姚手腕,知道她是暴脾气,最是看中闫清,这群人言语调戏闫清必是触了她底线。

可她们到底是女人家,若是和这群无赖动了手,吃亏的终归是自己。

闫清走近,见钟姚神色一脸暴虐。

“怎么了?”

钟姚听见闫清的声音,回了点理智,深呼吸两口,将疯狂想揍人的冲动压下:“没什么,不是人话,不听也罢。”

“现在怎么办?这群人分明是要来断我们生意的。”闫清刚才虽离得远,却也听清楚了那黄牙不堪入耳的话,他抬眼将那边一群人挨个看了一遍,等他将来恢复身份,这些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袁嫂子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如何,只得垂头丧气。

“不能报官吗?”钟姚问。

袁嫂子沮丧摇头:“官府不会官这种小事,而且就像他们说的,他们点了东西吃,也会付钱,官府不会因为他们吃的久就判他们有罪啊。”

钟姚终于体会到现代有很多餐厅门口挂有“本餐厅限时用餐两小时”的标示有多重要了。

这群人一直到午食时间结束才结账扬长而去,剩下摊上满座满地的狼藉残渣。

这日豆花儿总共卖出八碗豆腐脑,总收入九十六文。

对面的陈嫂子和隔壁冯吴氏都围过来关切。

“这群人我知道,”陈嫂子厌恶道;“他们是城南那边的闲汉,大多没正当事儿做,也就在烟花巷那边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府衙离这边近,他们一般是不会来这边的,今儿个怎么跑过来了。”

冯吴氏脸色很不好,因着一早上她的摊子也很直观的受到了影响。

“这不很明显吗?这些人摆明是受人指使的,除了街头那家也卖豆腐脑的,还能有谁会做这种事?呸!无耻!”

袁嫂子叹口气:“这种事没有证据也不好乱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袁嫂子从早上惊吓一番到现在早乱了方寸,她下意识回头看钟姚,见钟姚皱着眉低头扫地。

钟姚都没办法,她就更不会有什么主意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希望他们只是今天闹一闹……”

这句自我安慰明显没什么底气,陈嫂子和冯吴氏相互看了眼,也不知能说什么。

这群闲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既然是受人指使的,那不逼的对方关门多半是不会罢休的。

果不其然。

之后三天,这群无赖仍旧天天一早便到,喝酒划拳闹到午时结束后才离开,每日只点八碗豆腐脑,走时留下一片狼藉。

钟姚几次想发作都被袁嫂子按下,她怕钟姚吃亏,更怕自己儿子被牵连。

袁嫂子每日愁的睡不着,整个人憔悴不堪,嘴唇上都上火起了泡。

到第五日清晨,袁嫂子眼下乌青,脚步沉重的推着板车到摊上。

她看着晨辉中自己的这个小摊子,一时间有点恍惚,不知道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这几日她没一天睡了好觉,明明看着日子终于要好起来了,却又一朝回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逼着自己坚强,现在第一次觉得,好累。

没有丈夫在身边,真的好累。

这摊子是自己一家人安身立命的地方,如今有人存了心不让她再做生意了,以后她和儿子怎么办?

袁嫂子低头看拉着自己的袁锦,袁锦懵懵懂懂,只觉娘亲看他的眼神无比忧伤。

这时钟姚和闫清也到了,见袁嫂子站在摊前发愣,知道她心里难受,上前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钟姚今日精神倒是不错,没了前两日的烦躁和郁闷,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样子。

她拉着袁嫂子的手,用力握了下,笑着安慰:“嫂子别急,不会有事的,我来想办法,很快就会解决了。”

能有什么办法?

她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和那些拉帮结派的闲汉斗?

袁嫂子勉强的笑笑,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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