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主义者。
这五个字,蒋予说得轻飘飘。
但不知为何,却在江瑟瑟心中砸出了一道波澜。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微妙且复杂,但也只是一转念便想开了。
他要不要结婚,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但蒋予确实没有说谎,他从来都并不敢奢望爱情和家庭。
在他生活的圈子里,婚姻大事一向都是同商业利益挂钩,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把“不婚主义”挂在嘴边,也好挡一挡那些扑上来的狂风浪蝶。
此刻面对江瑟瑟的问题,蒋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之后也没有再多做解释。
两人忽然之间沉默了。
车子沿着湿滑的结冰路面,又缓慢行驶了十几分钟,就停在了儿童福利院的门口。
江瑟瑟整理手中的袋子,起身同蒋予道别:“谢谢蒋导,我们下次见。”
蒋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原本并没有想下车,只是随意一瞥,透过车窗看到了福利院的建筑格外地有特色。
滨城的儿童福利院是典型的巴洛克建筑。
门牌上记载这栋楼始建于19世纪30年代,米黄色外墙、砖木结构,推测应该是俄国人兴建的。
蒋予突然觉得这里的风格与《禁声》的氛围很匹配。
若是能在福利院取景,把场地租金付给院方,也算是剧组做了公益、承担了社会责任。
蒋予索性下了车,跟在江瑟瑟身后,一起走进了大门。
孤儿院的院长叫吴萍,如今已经年过半百,长得慈眉善目,为人也亲切和蔼。
细算起来,江瑟瑟已经一年多没回过这里了。
眼见着吴萍的脸上又多添了一些皱纹,但江瑟瑟还是调皮地开口:“吴院长,您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
吴萍抿嘴一笑,眼睛也弯成了新月:“哎,我怎么能不老呢,马上就要退休了。”
吴萍牵起了江瑟瑟的手,两人就像母女一般闲话家常。
一阵嘘寒问暖后,吴萍才反应过来,面前还站着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
吴萍抬头细细打量起蒋予来,半晌她开口问道:“瑟瑟,这是你男朋友吗?”
一瞬间,江瑟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她似乎是急于蒋予划清界限,立刻解释道:“不是的,并不是。”
而蒋予却没有开口,侧目看了向江瑟瑟。只见她的睫毛上还凝着冰晶,脸上略略泛红。
蒋予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唇角。
确实不怪吴萍误会,两人今日一起并肩出现,俊男靓女格外养眼。
吴萍将信将疑:“是吗?”
江瑟瑟思考了半天她和蒋予的关系,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得勉强开口:“他是我……老板。”
闻言,蒋予忍不住轻笑一声,干脆自己做起了自我介绍。
他坦诚地说明了来意,也表示电影的取景拍摄,绝不会影响到孩子们的正常作息。
吴院长自然是十分高兴。
她郑重地同蒋予道过谢,便安排手下的人和他对接具体的事宜。
江瑟瑟简单逛了一圈,孤儿院里一草一木的变化并不大。
因为是周一,院里的孩子们大多数都在上学。
眼见吴院长还有诸多琐事要忙,江瑟瑟放下了糖果和零食,就跟她告了别。
吴萍也没刻意挽留,看着蒋予和江瑟瑟二人,温声道:“天都要黑了。你们赶紧走吧,路上小心!”
临出门前,吴萍却又上前挽住了江瑟瑟的手臂。
“瑟瑟,下次可要真的带男朋友一起回来啊。有个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吴萍特意说得很小声,但蒋予还是听在了耳中。
江瑟瑟赶紧笑道:“吴院长,您放心吧,会的。”
两人再一次回到了车上。
蒋予俯身帮江瑟瑟拉开车门:“江小姐,下一站去哪儿?”
“我还要回学校。不好意思蒋导,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
自从听过了蒋予的心声,江瑟瑟的态度里似乎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疏离。
窗外的雪却越下越大。
归程的时候,车子反而开得快了一些。一眨眼,就到了江辰学校的门口。
“谢谢蒋导。”江瑟瑟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道谢。
蒋予点头:“江小姐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订的是周日中午的飞机。”江瑟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航班号。
“嗯。”蒋予不动声色地应声。
江瑟瑟探身走下车,鹅毛般的雪花就立刻落在脸颊。
她和江辰约好了一起吃晚饭,回身朝蒋予招了招手,便直接走进了学校。
透过结霜的车窗,蒋予看着江瑟瑟的背影慢慢消失,欲言又止。
彼时,江辰已经下了课,正在向校门口走去。
好巧不巧,姐弟两人刚好迎面相遇。
江瑟瑟再一抬头,却发现叶紫也紧紧跟在江辰身后。
情理之中,又好像意料之外。
江辰皱着眉抢先解释:“叶紫她非要一起跟来。”
江瑟瑟若有所思地点头:“没问题呀。”
看到江瑟瑟的态度,叶紫突然十分喜悦,她把小脸凑到了江瑟瑟的肩头。
“姐姐,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怎么会让你请?”江瑟瑟帮叶紫撩了撩碎发,“要不你推荐下学校附近的饭馆?”
这时江辰却直接打断二人的对话:“姐,今晚有暴雪,要不早点回家吧。”
江辰口中的“家”,是他们早年移民的远房表姑,留下的一处房产。
房子很小很旧又偏远,但却是姐弟两人唯一的栖身之地。
滨城的冬季天黑的早,江瑟瑟抬头已经看不见日光。
于是欣然同意:“也好,回家我给你们做饭吧。”
“姐,别麻烦了!”
江辰搭上了江瑟瑟的肩膀,认真开口:“你的手啊,只适合出现在镜头里,不适合去沾阳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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