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那我直说了,我想签你。”

他一边看着江瑟瑟,一边朝秘书勾了勾手指,接过了早已经拟好的合同,接着开口。

“你不是刚跟公司解约吗?刚好,跟我签约,我捧你。你想要什么资源都可以。”

陈树用指腹捏着合同,在江瑟瑟面前使劲儿晃了晃。

江瑟瑟没有伸手去接。

她不用看也十分清楚,这哪里会是什么正规的艺人合同,无非就是一份赤/裸/裸的卖身契。

诱人条件的背后是昂贵的代价。要么是她的青春年华,要么是她的半生自由。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屈服、会向现实低头,但绝对不是现在。

眼见江瑟瑟毫无反应,陈树干脆翻开了合同,用格外真诚的语气一条一条地朗声读起来。

“瑟瑟,你仔细看看上面的数字,可是感受到了我的诚意?”

江瑟瑟抿抿唇:“陈先生,您就这样带着一群陌生男人闯进了我家,我还真看不出您的诚意。”

陈树听罢放声笑了起来,随后朝着几个保镖摆了摆手:“你们去楼下等我吧。”

江瑟瑟觉察事情可能还有转机,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陈先生,既然您如此有诚意,为何不多给我几天时间,让我也好好考虑一下。这样也显得我有诚意。”

“哦?”

陈树轻轻挑眉,有意思。

他心中有把握,江瑟瑟早晚会是他的人,倒也真不急于这一两天,于是潇洒应声:“好啊。”

“那我送您出门。”

江瑟瑟立即起身做了送客的手势,陈树也顺势朝着门口走去。

“您的茶具别忘记了。”

江瑟瑟俯下身想帮他整理桌上的杯盘。

陈树的语气平淡如常:“茶具就先不拿走了,放在你家吧,反正这几天我还会来的。”

江瑟瑟瞬间汗毛倒竖。

临出门的那一刻,陈树突然又转回身,毫无来由地撩起了江瑟瑟的一缕头发,低声道:“我给你面子,你可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

陈树稍加力道扯了扯她的发丝,江瑟瑟只觉头皮一紧,随即温柔一笑。

“陈先生,您放心,我不敢。”

陈树满意地点点头,抽身而去前还不忘再次“叮嘱”。

“江小姐,记得给物业打个电话,你们这个单元的监控摄像头,刚好在一个小时前,坏掉了。”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江瑟瑟心下一沉,她原本是打算报警的。

眼下既没有监控录像做证据,防盗门又是她自己打开的,她和陈树还算是认识的“熟人”,即使报警恐怕也很难立案。

江瑟瑟的腿莫名地发软,一种苍白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靠着门板慢慢蹲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突然间,急促的门铃再次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

江瑟瑟瞬间被吓得魂飞破散,掌心下意识地抓起了旁边的落地花瓶。

她鼓起勇气屏住呼吸,把脸凑向了门上的猫眼,动作极其轻缓。

透过门镜一窥,外卖小哥的黄色制服映入眼中。

江瑟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开门接过了沙拉。

由于送餐的时间太久,塑料碗底已经淤积了一层浅浅的蔬菜汁。

江瑟瑟握着叉子翻了翻,挑起一片菜叶放进口中。蔬菜的粗纤维质感,索然无味又略带苦涩。

江瑟瑟吃的鼻头发酸,但还是努力地控制住了眼泪,将碗中的叶子一片一片地吃光。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江瑟瑟十分清楚,现在这个家不宜久留。那一扇铁门,根本挡不住神通广大的陈树。

她把沙拉空碗用力塞进垃圾桶,立刻收拾随身的行李,订了一家附近的酒店,打算先暂住一晚。

江瑟瑟几乎是一路跑着出了小区。

进了酒店,看到大堂里的人来人往,这才稍稍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在前台领过房卡,江瑟瑟走上了电梯,关门前还不忘警觉地四下张望。

房间不大,但足够给江瑟瑟短暂的归属感。

简单冲过澡,她就一头钻进了被子。

今天的一幕幕回想起来,依旧令江瑟瑟心有余悸。

这陈树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江瑟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合上眼,脑中都是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

她索性翻身抓起了手机,在浏览器里搜索起了“陈树”的名字。

网络上关于他的花边新闻,简直不要太多。

有人说他风流纨绔、有人说他是女明星集邮册。

甚至还有一些论坛热帖里,把陈树的种种“癖好”都描写得绘声绘色。

比如在床上,他一定会要求女人的内衣、内裤是同一套。手上的指甲油,和脚上的颜色不一样也不行。

江瑟瑟撇撇嘴,随手点开了陈树的微博账号。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位传闻中强迫症晚期的大佬,头像居然是一只波斯猫。

还是那种一只蓝眼睛、一只绿眼睛的猫。

江瑟瑟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但看到这里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将头埋进被子,却依旧睡不着,转念又心生好奇。

于是江瑟瑟再一次按亮了屏幕,在搜索栏里郑重地打下了“蒋予”两个字。

在网络世界的评价里,蒋予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页面加载的那空白一秒,江瑟瑟突然很紧张。

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

兴许是隐隐害怕会搜到类似于“蒋予女友”甚至“蒋予太太”这样的新闻?

待页面刷新后,江瑟瑟瞬间松了一口气。

网上里关于蒋予的内容,只有一条百科。点进去的介绍也只有两个字,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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