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倪磐砸了的酒吧是她每次出差到云宁都会光顾的地方。
她人长得标志也健谈,时间长了和酒吧里面的人混得很熟,所以那天晚上酒保小弟见形势不妙便立刻过来为她解围。
熟归熟,但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砸了别人的场子不用赔钱道歉的地步。
倪磐拨通了酒吧老板的电话。
老板接到她的电话时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首先是慰问了她一番,提醒她最近不要上夜街,出门注意有没有人跟踪,然后又劝解她不要一个人混酒吧,云宁的酒吧人员复杂容易惹事。
但因为她的胡闹遭受损失的事情却没有提起。
人家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倪磐于是主动插入话题:“黎老板,我真得很抱歉。你看酒吧损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黎老板十分客气道:“客气啥,大家都是好朋友。”
倪磐认为是老板不好意思,于是拿出更大的客气:“黎老板,您不用不好意思。熟归熟,债归债,昨天发生这种事对酒吧的生意肯定会有影响。”
黎老板呵呵两声:“酒吧您就不用担心,那个李大山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替大家出口恶气我还得谢谢您。”
倪磐很愕然,她的莽撞的冲动反而变成了替天行动的义举。
黎老板越是这样越令倪磐感到抱歉,不过老板似乎有心回避这个话题,倪磐要是再坚持下去就显得过于虚伪了。
两个人又来回客气几句,倪磐鼓起勇气开口问湛宇的联系电话。
黎老板愣着反问:“你还不知道他的号码?”
倪磐反问:“我应该知道吗?”
黎老板尬笑两声:“年轻人有意思,有意思。”
最后这一句倪磐听得是莫名其妙,这黎老板平日虽也是和和气气,但没看出来是个大方正义之人,倪磐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挂了电话,倪磐爬到床上,把两个又软有大的大靠枕重叠一起放在靠背处,背靠在枕上,双腿自然交叉垂直放在白色大床垫上。
黎老板发来了新消息,她计算机般的眸子一扫而过,十一个数字,不多也也不少,刚刚好。
总算拿到你的电话号码,倪磐的唇边漏出了得意。
支撑身体的臀部轻轻抬起,上半身如同滑滑梯一样顺着软绵靠垫滑了下来,倪磐大字型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给衣服,找医生,安排病号餐,这么明显的暖男套路为什么会没有以后的我们。
不应该,没道理!
手机屏幕对着鼻子,她盯着屏幕上那一串的数字,脑中浮现了一些奇妙的想法,心跳随之加快。
她点击屏幕上的那串电话号码,从屏幕底部跃出一个菜单栏。
拨打、复制号码、存储到通讯录。
食指在空中打了两圈然后点击了“拨打”。
嘟、嘟、嘟,话筒内的链接声,
砰、砰、砰,自己的心跳声。
她把手按在自己的左心房处不断命令自己千万稳住,别千年道行一朝丧。
“你好。”浑厚的男声,带着魔力般的磁性,就像广播的深夜倾诉节目的男主播的声线。
倪磐想回应,喉咙里却像有块石头压住似得发不出声。
沉默数秒,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浑厚的声线:“倪小姐?”
倪磐捂住嘴巴,看了看手机屏幕,是开了视频么?手机屏幕黑漆漆的,自己没有按错按钮,他是怎么知道是自己的。
倪磐把手机放下,对着空气干咳几声,又快速做了几个调理内息的动作,然后再次把手机拿起。
她按住颤抖的喉咙,小心翼翼道:“你好,是我。”
然后,沉默。
紧接着,还是沉默。
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正当倪磐快把手指头咬破时,湛宇终于先开口:“是包有什么问题?”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售后服务一样,礼貌得毫无感情。
倪磐有很多打这通电话的正当理由,比如说感激他的帮忙,把衣服还给他等等,但不知道为什么镶嵌又超强芯片大脑的她此刻却卡机了。
不但如此,她心头还莫名火气。
于是,她很无厘头地埋怨了一句:“不是包有问题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霎时间,气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暧昧中。
电话一边的男人没有吱声,估计是被吓到了。
倪磐闭上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心里面祈求上天赐她一道闪电,把愚蠢的她劈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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