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兀自推想,血偃却也止不住心中的疑云翻卷,问道:“佛姬,那你倒是说说看……这‘冷月禅玺’为何会藏在这小姑娘家的肉身之中呢?”
佛姬咯咯一笑,好似有人终会替她回答似的。黄泉,眼下就喃喃道:“很可能……是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爹,为得某种益处而干的。要不然,他那样没良心、没责任感的家伙……怎会在头七的时候,想到来讨回自己女儿的尸首呢?他,一定晓得燕儿体内的秘密!”
血偃沉寂了片刻,旋即又问:“那他,是如何把活人的心脏换成了禅玺呢?还有……他是怎样获得了月禅之力,而肉身又未被禅玺之威所反噬的?”
黄泉摇了摇头,眸底再度映出南宫燕胸前的那层散发着紫光的薄纱,喃喃道:“或许,一切的秘密,都深藏在这尊‘冷月禅玺’之内罢?”说罢,他便不由得伸手,欲要去掀开那层薄纱……可是,就当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时——他忽然停住了,摇着脑袋叹得口气。
“怎么了,少主?您为何不取此玺?”
“不成,不成……这‘冷月禅玺’乃是燕儿的遗物,我怎可自说自话地取之?”
“诶呀,人之已死、魂也散尽,您若不取此玺……难不成等落葬后给那谢无极来取?”
“这……”黄泉哪能不想取得此玺?他想,他比谢无极还要想上千倍万倍。只不过,他是堂堂正正的炎黄子孙,心里总觉得贸然拿旁人的遗物……是万万有失妥当。
佛姬只是默然听着这两个男人的对白,觉得非常滑稽。她心里只想:‘男人呐,男人……果然还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人家把身子都托付给了你,也就是想将体内的宝物也一并赠与你啊……’
这心思,仿佛是被偷偷躲在一旁的海风听见了。
只见她浅浅一吹,悄然地掀开了那层薄纱。里头,那蕴藏着天帝之力的九玺之一,便缓然地飘到了黄泉面前,落在了他的双掌之间。
黄泉先是一愣,随即盯着南宫燕那似是泛出喜色的紫红脸颊瞧得良久。他仿佛就能听见南宫燕的遗愿:‘黄大哥,我的‘心’就托付给你了,就让她替我……来好好守护你罢?’
眼泪,再度润湿了他的双眸,他忽然想起当日南宫燕临死前说过“燕儿的心,会永远等你……”这句话。现在先来,兴许就是这个意思——这个让他来掌控‘冷月禅玺’,造福东玄人间的意思。
想罢,这位少年便抹去了感怀的泪珠,将自己的第三枚‘天帝九玺’纳入了囊中。他暗自起誓:一定要尽责东玄世界,不辜负南宫燕的所托。且更要揭开其身世之谜,终有一天叫那谢无极为自己所行的罪状付出应有的代价!
……
这尊冷月禅玺,是如其名。
通体紫罗兰色的玉质细腻、老熟,面上的反光冷得宛如射出了柄柄锋锐的利剑,好像能够切割开人的灵魂。
灵魂——这尊禅玺的灵魂……并不是那道弯月玺钮,而是站在月弦儿上的那个玉雕之人。他,只如是一位得道的长发老仙,正兀自负背遥望漫天星云寰宇,好像欲要观星、参透万事万物法则的模样。
禅玺,怎会雕刻一位仙家高人在其上?难不成,连天帝老爷也要崇尚佛道一家之理?这两个问题,只在黄泉心中停留了弹指时分。真正困惑他七天七夜,直至幽海‘炎黄之岛’的……却是另一个难解的疑问……
船舱之内,灯火左右摇曳,光弧如鱼儿般在四壁上游动。
黄泉,正自坐在宽敞舒适,铺着驼毛毯子的圈椅之上。他的眼目低垂,直凝望桌子正中、那尊拿羊羔皮子垫着的冷月禅玺。
良久,他方才默自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既然是‘天帝九玺’之一,过往也有玺中灵的守护……如今,怎么会没有‘玺中灵域’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同样也把守在黄泉左右的血偃和佛姬整得糊里糊涂。在他们的解释之中:无论玺中灵是否存在,其中的灵域是必定不会挪移更变的。可是,让他们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即便从血玉灵玺中的血域和三魂佛玺中的佛域,也都绕行不到那冷月禅玺的月禅之域中。
如若进不到‘月禅之域’,那就没法剖析南宫燕的过往,也不会明白谢无极究竟动了什么手脚。当然,这‘冷月禅玺’也同样不能被黄泉所驯服炼化,成为己用。它,眼下就和普通的石头一样,只能丢到海里、听个咕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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