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我疼得皱起了脸。垂目一看,白嫩的手掌上瞬间红肿起来,疼痛钻心。
我红着眼睛死死地瞪他,“单是你今天打了我,我便是一头撞死了,也不嫁你!”
话音刚落。他的戒尺再次落了下来,痛得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你打!你继续打!”我仰着脸,将那滚烫的热意逼回眼眶里,不让它落下,嘴里谩骂,“老匹夫,恶贼!你去死!”
“啪啪”这两下,他打得极重,手掌瞬间红得几近血色。
忍了许久的泪还是哗哗滚落,我扁着嘴哭骂,“混蛋!你个混蛋,狗屁国师!”
“还哭?”他声音无情得让人心颤,“将她另一只手摊起来。”
夏雨声音发抖,惊怕地为我求情:“大人。不能再打了,姑娘肌肤娇嫩,受不得打”
夏雨被那冷眼一扫,便噤了声,遂将我的另一只手摊了过来。
在他的戒尺再次落下时,我那只未被打过的手顿时抖动起来。
因为,右手告诉左手,那痛意太清晰了,那硬邦邦的戒尺还未落下,就悉知那种疼痛,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啪!”
“啪啪!”
“啪!”
花厅里寂静无声,仅有拍打声清脆地响起,那声音好像敲打在人的心头一样,疼得无以为继。
手被打得麻木。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淌。
恍惚中,脑中突然浮现另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的脸明明跟眼前这个一样,可那神情却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脸是冷着的,可眼里的神色,却是柔和的。
他吻着女子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如呵护着掌心的珍宝,他的声音温柔得能让人溺死在其中。
他说:“我想你,也要你,很爱你。”
被截断手指时,他总是拧着眉,笑得无奈,“痛的是我,该哭的也是我,你还哭什么,嗯?”
被冷落时,他会说:“我从来不会强迫你,你若不愿那就不要罢。你想留在人间,我便予你留在人间。哪怕是与天界对抗,我也必竭尽全力,予你安然自由。”
一种难以言明的委屈袭上心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夏雨见此,更是红了眼眶,仿佛同感身受。“姑娘莫哭,你越是哭,便打得愈用力。”
也不知什么时候便停了的,手上已然失去了知觉。
夏雨将我半搂在怀中,用手帕为我拭去满面的泪痕。
宁俢一袭黑袍庄重,默然地注视了我一会儿,开口:“扶她回房。”
他说完,便大步出了门。
夏雨寻了些好药来,欲为我涂抹掌心的伤势。我避开她,整个人缩到被窝去。
“姑娘是生奴婢的气么?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您的伤势得快些上药,不然会生脓,而后溃烂的”
我仍是不理她。
睡得迷迷糊糊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门口交谈。
“她如何了?”
“姑娘不肯上药。”
“你退下罢。”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床榻。
听到这个声响,我的身板忍不住轻抖,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晰。
“我知你醒了。”他说。
我背对着他,不言。
然后,我感觉到绵软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
气氛有些僵冷。半晌。他艰涩地说道:“伸出手来,我给你上药。”
我默不作声。
“莫要闹脾气。”他微不可闻地低叹一声,语气中隐隐藏着妥协的意味。“你既是要嫁我的,便要听从于我,你可知出嫁必从夫?如此,你便不能挑衅我的权威今日是我过激了,你先起来罢。”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淌下泪来,打湿了枕头。
曾听人说,你会流泪,不一定是因为痛,大多时候,是因为感到委屈。
而,能让你产生委屈这种情绪的,必是你亲近的人,你爱的人,你在意的人。
所以,我对这个人,何时有了在意之情?
这让我恐慌。
在他掀开锦被的一角,将我的手拉出来的时候,我奋力地甩开他,却被他握得紧紧的,挣脱不得。
“你不要碰我。”原想厉声呵斥,可出口的声音却是哽咽着,沙哑得一滩糊涂。
他怔了怔,而后低声道:“对不住,我下手不该那么用力。我与你道歉。”
我抽了抽鼻子,没有理会他,但却也没再挣扎,任由他将沁凉的药膏涂抹在我的手心上。
麻痹的手掌蓦然蘸上了清凉,那痛意便疼得我头皮发麻。
我咬紧牙关,心中愤恨地想,这事我绝不会这么算了,他日我定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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