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她开始拿着他给自己的衣服,穿上。

“别,挑,战,我。”男子齿缝间迸出几个字,他指着门外,怒道:“你不跟我走,我就杀了他。”

“好,你去杀,尽管去杀”梦菲大喊着,双眸猩红:“去啊,去啊,怎么不去了!”

雁痕天顿感挫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子,我们好好的不行吗?我去跟他说,让他放了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他慌乱而又迫

切地望着她。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做不到。”梦菲泪眼盈盈,“就算你今天强制带我回去又如何呢,我一辈子都恨你。”

雁痕天霍然起身,他微勾着嘴角,然后将一封书信递到她的怀中,拍拍她的手:“我等你来皇城找我。”

梦菲有了不祥的预感,她连忙将书信拆开来,心中一沉,也不顾衣衫凌乱,跑到门口,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他永远都只会有这一招手段,卑

鄙而又无耻的威胁

将门给关上,她举步走到女儿的床前:“清儿,你爹是想逼死我吗?”

翌日清晨。

菡月居里的男子徒然转过轮椅,“你说什么,你要回天朝?”

站在门口的女子,顿了顿,方才点头:“嗯。”

尉迟君沉默地看着梦菲,然后他勾起嘴角:“你终是嫌弃我这个废人是不是,所以你要离开,你要去找他!”

“不是,不是的!”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她心存愧疚!甚至,她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尉迟君眯着眼眸:“那你给我说清楚,你回去做什么。”

“我”梦菲面有难色地望着男子:“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她相信,只要他一句话,那么沧国会马上出兵,可是这是她的私事,她

不能让无辜的人牺牲

他眸中的失望油然而生,“我到底是一个外人,呵呵”他自嘲地笑道。

梦菲蹙着眉:“君”

他望望自己残废的双腿,然后偏过脸:“你明知我留不住你,何不一走了之,何必来告诉我。”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

回来。”就让你走,不留什么,别说什么,心隐隐作痛,不想你看到我难过。

只要你能够从此快乐,只要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我成全你。

他永远,都是为她考虑,即使她想走,他亦不再做任何的挽留,她知道,她一定伤他很重吧,可是对不起,君,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和他了结的。

她转身,一步步地走出屋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等我回来,到那时候,我就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如果你还要我的话

城楼上,她一袭白衣,迎风飘扬,凄美,出尘,她拂袖一挥:“如果你能放弃这万里河山,跟我走,这一生一世,我愿生死与你追随!”

风掠起他的的袍角,一遍遍地翻飞着,沧桑凝聚在眸中,“为何非得是朕去选择,留下与朕笑拥江山不好吗?”

一滴眼泪滑出眼角,滴落,不见痕迹。

“我已经得到了我的答案,雁痕天,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今生今世,我们都再无任何瓜葛!”

他以为,江山和美人的选择,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如今

她纵身飞下,白色的飘带拂过他的脸颊,生疼的却是心。

落在马背上的她,再未看他一眼,绝尘而去,而他,今生,还能追回她吗?真的情断意绝了?

正月里,还是冷得厉害,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就像是夏日的樱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落雪轻盈。

宫内宫外,两种生活,一是权势巅峰的统治者,一是朴实简单的老百姓,走在繁华的皇城主街上,梦菲心潮澎湃,路过“三味绝”的时候,尤

其停顿了一下

春去秋来,竟是恍如隔世。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再踏上这一片土地

在这个地方,有血有泪,有爱有恨。

那颗心,沉静如一潭死水。

平静,沉寂。

踩着积雪,站在皇宫皇城下,举目仰视着,这高高的冰冷城墙,不能遮风挡雨,却像一道无形的缝隙横亘在彼此的中间,他在墙内,她在墙外。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多少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华丽的皇宫,就像一座牢笼,看到的天只有那一片,她真的不懂,为何有些人争得头破血流,非要往这里挤?

那阳光洒在身上,却没有温暖的感觉,这个冬天,冷得异常呵。

一袭青色的长衫,外罩一件貂皮大衣,青丝低绾,云鬓花颜。

女子朝着城门口的侍卫一步步地走去。

两柄长矛交叉挡住梦菲,其中一人呵斥道:“来者何人?”

梦菲蹙了蹙柳眉:“麻烦侍卫大哥禀告皇上一声,就说民女飘梦菲来见。”

“皇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那侍卫好笑地打量着梦菲。

梦菲扬起长睫,长剑横在那侍卫的脖前,眯着的眼中隐隐凝聚着杀气

好几名侍卫即刻上前,将梦菲包围起来。

梦菲却没打算动手,她只道:“今日我来了,你们不开城门,届时皇上怪罪下来,看你们谁能担待!”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

梦菲收掉长剑,转身:“给你们的皇上传一句话,就说”

话还未完

“开城门。”

城墙上,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梦菲仰首,却见萧墨寒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墙头,正波澜不兴地望着自己。

“是,萧统领!”那些侍卫见统领出声,敢再怠慢,忙着和其他侍卫去开城门。

梦菲经过那名侍卫身边的时候,他低着头,生怕梦菲会找他们算账。梦菲微微一勾嘴角,穿过宫门,走进皇宫中。

萧墨寒已候在城门口,而且那里有准备好的轿辇。

“皇上一直在等飘姑娘。”萧墨寒说道,面无表情。

飘姑娘?如今,他也只能这么称呼自己了!梦菲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在萧墨寒的指引下,梦菲上了轿辇,一路风尘,也是累得紧。

约莫一炷香后,她听到轿外萧墨寒的声音传来:“飘姑娘,寝宫到了。”

梦菲一把掀开轿辇,踏步而下。

她望着雄伟壮观的宫殿,心中本该平静如水的,可是目光触及牌匾上时,心里一颤,指尖也跟着微颤起来

水,云,殿。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在里面吗?”淡淡地问道,目光斜视,落在天边。

萧墨寒低垂着头,“皇上说,若是姑娘来了,就先在这里等他,他会马上过来的。”

女子眸光闪烁了一下,她忽然问道:“萧统领,他是一个好皇上吗?”

萧墨寒状似沉吟,须臾才回道:“皇上登基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他这样的人不做皇帝是不是很可惜?”

萧墨寒一愣,没等他回答,她便已踩着汉白玉阶,一步步地走向大殿。

殿内点着熏香,烧着暖炉,一步进去,便有股暖热的气息罩面而来,外殿是类似花厅的摆设,想来是用来会见宾客的,至于内殿,梦菲没有进

去看,一是没兴趣,二这里不是她的寝殿。

马上有宫女上来奉茶,那宫女模样长得娇俏,一双眼睛晶亮如星。

“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就好,奴婢是子若,是专门来伺候姑娘的。”子若淡定地介绍着自己,并不怯生。

梦菲端起茶盏,用杯盖拨开茶叶,喝了一口茶,放下,才对她说道:“你知道,八公主的下落吗?”

“八公主”子若微一蹙眉:“奴婢听说林大将军回城的时候,八公主是随他一起回来的,可是后来皇上登基后,就再也没有八公主的音讯

了。”

“她是不是和林将军一起回边关了?”梦菲握住茶盏的手指节泛白。

子若摇了摇头:“皇上曾下旨接八公主回来,可她早已不知所踪,林将军也不知她的下落。”

“那你们皇上就没有想过再去把她找回来?!”梦菲的语气有些重,神情更是激动,是呵,她喜欢樱像喜欢玲霏一样,可是自她离开后,

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即是挂念,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一直祝福希望樱们能好。

子若闻言脸色一白,“回姑娘,皇上一直派人找着,可是”

“可是没找到。”梦菲顿觉心寒,他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个人也找不到?是他太无心,还是天下太大?

子若点点头,没再说话。

梦菲挥手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姑娘!”子若扑通一声跪下来:“是不是奴婢做的不好?姑娘莫要赶奴婢走,皇上说,若是姑娘不满意奴婢,就让奴婢去领杖刑!”

梦菲脸色一滞,雁痕天,从来就把她吃的死死的,既是说出那番话来,就是笃定她不会赶这个宫女走。

子若见她不说话,“姑娘,您一路风尘,一定累得紧,奴婢去备水给你沐浴吧。”

梦菲菱唇微扯:“也好。”

子若这才欣喜若狂地一躬身退出去。

一个小小的宫女在宫中生活,也得如履薄冰,更别说那些后妃之间,都说后宫,是最残酷的地方呢。

而那道后宫之门,对她而言,就像一道地狱之门,她是那么的怕会卷入那些争斗当中,最好的杜绝办法,就是离那门,远一点

子若这小宫女办起事来倒是利索,只一会儿时间,就把水给她备好了。

“姑娘,奴婢在殿外候着,你有需要支会一声。”她唯恐自己做得不周,更生怕姑娘一不高兴,把她给赶出去,所以总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嗯,有劳你了。”梦菲淡笑道。

看着她笑,子若简直是受宠若惊:“奴婢不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姑娘你慢慢沐浴。”

梦菲走入内殿,这一进去,才吓了一跳,这内殿的布置,竟是另外一个王府雅轩!毫无出入,那床,那桌,那画,哪一样不是王府搬来的?

只是她摇了摇头,他以为这样,他们就能回到过去吗?

朝着屏风走去,木桶里的水,雾气萦绕。水面上,干掉的玫瑰花瓣在遇到水后,尽情地绽开,暗香浮动。

她褪去衣服,顿觉空中凉气袭来。

只见女子洁白无暇的身子,就像上好的一块美玉一样,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细腻白皙,如雪一样。

瀑布般的乌发顺着肩膀、美背垂泄而下,勾勒出几许风情。

素手扶住浴桶边缘,抬起一只腿,跨入水中,温暖的感觉,渗入骨髓一样,极其舒服。

将整个身子浸入浴桶中,酥骨的感觉随之而来,女子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嘤咛。

修长的腿架在浴桶边缘,玉之抚过,水珠沁落下来,在水面中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沐浴完后,梦菲伸手扯过玫瑰杌凳上的衣衫,却是一件白色的绸缎中衣,套上,然后,罩上一件宫装,她的衣服一路换下,都是未洗的,如今

,也只能穿子若给她准备的衣裳。

大红色的宫装,穿在身身上,不大不小,玉带束腰,雍容华贵的气质,便是这样彰显出来,她坐在铜镜前,用巾布擦拭着发上的水珠,一点点

地擦去

蓦然,铜镜中,一个人影渐行渐近。

她的动作没有停止,一股檀香味,逐渐地靠近,让她敏感地皱着眉。

但见那铜镜中的人,面如冠玉,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王者气质,一袭绣金龙的黑色袍,沉稳,而又内敛。

他在她后面站定,然后夺过她手中的巾布,为她擦拭着头发,动作温柔。

梦菲也由着他,和镜中的他对视,他们就那样望着彼此,谁都不说话。

“长发为君留你这三千青丝,是否为我而留?”蓦然,他嘴边噙着笑意,调侃地说道。

梦菲长睫微扇:“怎样,才能放了我爹娘?”

他冷哼,她倒是开门见山,“怎么?一来就提这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是我的妻子,你对你的丈夫就这么薄

情?”

梦菲微眯着眼:“你知道,我最讨厌威胁,可你却偏偏威喜欢威胁我。”

雁痕天嘴角笑意更深,双手握住她削瘦的双肩,低头,在她耳边暧昧地吹气:“那是你逼我的。”

梦菲脸色一凛。

男子圈住女子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着:“云雀国是一个小国,朕要灭掉它,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梦菲豁然起身,转身怒视着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他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看,眸中却再无半点笑意,而是一种冰冷到可怕的表情。

梦菲攥紧了拳头:“禁锢了我的身,能禁锢我的心么?”

他的手抚上她的左心房,邪恶道:“我从不怀疑,你这里,是属于我的。”

梦菲撇过脸去:“你可以囚禁我,不过留下的我也会如行尸走肉,所以给我一个期限,否则我宁愿一死,也不会成全你的!”

他沉默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七天!”

她一顿,怀疑地看着他,他有这么好心?七天?七天换来她的自由和她云雀国子民的安全?这是真的?

雁痕天嘴角一勾:“七天后,你若想走,我绝不阻拦,到时候,我放你的父母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梦菲高声道!

雁痕天笑得肆意,却是那么的不怀好意,“嗯。”他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梦菲抱起来。

梦菲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七天,很快就会过去的?她以为,他会纠缠自己一辈子,如此看来,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男子将女子轻轻地放在软榻上,拨开覆在她脸上的发丝

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她的脸,如此地小心翼翼

他正视着她的眼睛:“你若表现不好,朕可是要反悔的,这七日,把你的全身心都交给朕,知道么?”

梦菲心凉地说道:“好!”

男子满意地勾起嘴角,他在她侧身躺下,和她一同望着绣着海棠花的帐顶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上,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么,它竟还会跳动,你死的时候,朕以为它也死了是你让它重新活过来

的,你可知道?!”

掌心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那么的激烈,那么的心潮澎湃

梦菲缩着手,“天涯何处无芳草。”

雁痕天徒然睁开眼睛,眸中射出一道冷厉的光芒,他反手握紧她的手腕,掐得她手腕上泛起一圈红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心中有你,也

放不下你!”

“可是你答应我了,七日时限”

胸中怒意翻腾,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着朕!”

梦菲如他所愿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眼睛,她在他眸底看到面无表情的自己,像冰块一样,冷得寒人。

男子绷直着脸,面色铁青,他阴鸷地眯着眼眸,冷意冻结:“你说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说,你说!”

梦菲转过脸,看着别处:“没有。”

他扳正着她的脸:“若是没有,为何不敢正视自己的心,为何要委屈自己,宁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爱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梦菲推开他,用力地!

“选择,从来都是在你,你还不明白么?是你,是你不肯放弃你的皇位!”梦菲大叫起来,声音凄厉:“我给过你的机会,是你自己做不到,

你还在这里质问我?你知道,我有多厌恶那宫廷生活!我不想提心吊胆地活着,更不想我的孩子,终日活在惶恐和阴影下,不想和一帮女抢夺

争斗,不想逼疯在这深宫中!可是在你心目中,权势名利,比一切东西都来得重要你有你的理想,有你的抱负,我也不怪你,可是我也有

我的向往,有我的期待,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每天开开心心的,相夫教子心中只有他,他心中也只有我,而你,身边不可能只有

我,抱歉,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我不能忍受我的丈夫在午夜轮回时陪伴在别的女人身边,而我却与孤灯相伴,我害怕寂寞,害怕孤独,更嫉

妒你和别人卿卿我我,更别说是缠绵悱恻!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需要丈夫疼,丈夫爱的普通女人,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以

为我可以容忍那么多,我的心很小很小,你知道吗?知道吗?”两行清泪,顺着女子白皙的脸滑下,一滴滴落在烟色的锦被上

“我虽然不爱尉迟君,可是他重视我们母女,在我难产的时候是他陪着我,在我孤独寂寞的时候,是他默默无闻地陪伴在我身边,在我们深陷

火海的时候,他就那么奋不顾身地冲进来,也许很多时候女人需要的是只是一个爱她的人,可以包容她,关怀她,守候她我爱你,可是着

份爱太沉重,它压得我喘不过气,你知道吗?多少个夜晚,从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画面,让我从梦中惊醒,我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害怕你

会和其他女人纠缠既然爱得这样辛苦,何不放下呢?我一直在努力尝试着,忘记你忘记那些事,很难,真的很难,从来只在没人的时候,

自己独自舔着伤口,可是我知道,伤口无法愈合,却终究会有结痂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摁着它,会痛,但是已经不会像一开始的那么痛了

,没有了你,我也能好好生活,而你要忘记我,更不是不可能”

“孩子是谁的?”听她一番话,他心中像有块巨石压着一样,又沉又痛又难受!

“是你的。”

他攥紧手掌,一声叹息:“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可是我却始终没去看那孩子一眼,我怕,她是你们的孩子,而我去追究,就会发疯起来。”

梦菲擦去脸上的泪痕:“她叫清儿,是尉迟君帮她起的名字,长得很可爱。”

雁痕天心中一抽,“知道我为何希望你帮我生女儿吗?那是因为我宁愿她做公主,也不愿他做皇子。”

做皇子的,势必会卷入权势争斗的旋涡中,原来,这就是他为何要自己生女儿的原因?他早已打算好了,以为她会陪着他,却没想到她如此厌

恶宫廷生活,梦菲咬着下唇,看着他低垂下头,沉痛地说道:“梦菲,你所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去考虑过,很抱歉,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一直

是这样的想法,可是你说错了,我忘不了你”他站起身来,朝着窗户一步步地走去,看着窗外升起的明月,一手指着明月对她说道:“我

每晚望着明月,把对你的思念寄托给它,希望它能有朝一日把我的思念传递给你,我想你,每日每夜每刻都在想你,你驻扎在我心里,融入了

我的血肉,拔不掉,忘不掉,放不下,心上的伤口,它一直在流血,你看的到吗?我有多爱你,我自己都不知道!”

男子的手徒然垂下,握住窗棂的手指节泛出骇人的海瑟,手背更是青筋暴凸。浓重的夜色缀入眸中,深不见底的黝黑双眸,眸底却是哀痛浮

“我爱权势,也爱你,其一,都不想舍弃,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他颇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未来”

“你没有欠我,不用说对不起,不过尉迟月那样对你,你一定不会放过他吧?”

“不。”他微微一笑:“我感谢他,若不是他,我根本不知道你还活着。”

“可是”他受的那些羞辱,能轻易放下?

“你一定是想说,我怎么可能放下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以我的性格,以天朝颜面的立场,我都应该报仇,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一是不想让

尉迟君难做人,二,我说过的,我感谢他让我找到你。我愿意放下那些恩怨既往不咎,只求你能回到我的身边,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

留不住你,既然如此”一个深呼吸,才转首过来,冲她笑道:“这七天,我们好好相处,七天后,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虽然我也想

把你霸占在身边,可是我更不想看到你过得不好,而且我们的女儿还在沧国,你不回去,谁去照顾她?”

泪水流的好凶啊,她好想笑一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啊,到底是爱着的,放手,离开,那也是一种切实的伤痛呵。

他朝着她走去,笑道:“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然是一点都不假呢。”

第一日,他带她去见她的爹娘。

第二日,他带她去八角岭狩猎。

第三日,他带她去北山看雪景。

第四日,他在水云殿听她弹琴。

第五日,他让她陪自己去练剑。

第六日,他和她坐在屋檐赏月。

这六日来,她过得真的很开心,这几日,他们最亲密的动作莫过于拉手,还有晚上,他抱着自己睡。

第七日他在梅花树下,吻住她如樱花瓣一样的唇。

温度,随着一个吻,一路飙升。

身体的渴望,像有一团火焰在烧一样。

他打横将她抱起,直奔床榻,芙蓉帐被缓缓地放下

第八日,他在她的面前,放了她的父母,然后与她共坐轿辇,出了皇宫,一路上相对无言。

梦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他这样心平气和地分手。

做不成夫妻厮守不了终生,能这样平静地说再见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吧。

轿辇出了皇城外,雁痕天叹了一声气,他面上露出一抹淡笑:“俗话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梦菲,朝堂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就送你

到这里了”男子眸中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芒。

女子深深地望他一眼,从轿辇上下去,然后对他嫣然一笑:“保重。”

“等等!”

女子回首,蹙眉望他。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纯银打造的长命锁递到她的手上,眸光闪烁着,“送给我们的女儿”

梦菲握紧着长命锁,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手

梦菲转身,没有再回头,直到跨上马背,微微一个停顿,策马而去。

“皇上,你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了?”轿辇侧边走出来的人,一身铠甲,正是萧墨寒。

雁痕天站起身来,目视着女子的方向,然后他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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