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开堂一事司澄是不知道的。

他自打昨夜学了天子望气术,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昨夜睡下,今儿又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开始研究术法,研究赤橙黄绿青蓝紫红白黑是咋个回事。

一上午时间,哗啦一下就过去了。

直到晌午过后,日光毒辣。

司澄吃了饭食,没有接活。

他正想着继续在屋内静静感悟【天子望气术】。

刚入定不久,就忽然被一上门寻来的捕快敲门惊醒,不由分说被告知码头沉船一案结案了。

司澄没想到这事发不过一日,竟火速成这般。搁那画皮尸鬼和验尸人两案还没着落呢,怎么就不讲究个先来后到?

于是当场有些震惊:

“差爷您是说,红泥湾码头沉船一案结案了?这么快?!”

——

从铜绿镜面里知晓,这案子虽然是那些人贪心惹出来的,和王员外暗中偷藏银条送到新野那一军大营一事,得一码归一码。

但毕竟死因事关真金白银,而这真金白银又事关朝廷军队大营行违逆军律一事。

事情不小,估摸是暗中有牛鬼蛇神作怪。

倘若这时候定下前者结果,因真相惹出非议,岂不打草惊蛇?

要知道朝廷承包给商贾运送物资一事,可不包括真金白银。

不到上头下令的赏罚时候和季度发放俸禄的时候,朝廷大营军队里可是不容许私自出现大量真金白银的。

大衍军律,前身逃灾的时候听某个同行的退伍老卒吹批过,司澄因此知晓多少。

所以对于此时的仓促结案,他有些没想通。

莫不是把一个案子强行编织成了两个,分而解之?

但若是隐瞒部分,衙门又该怎么给死者家属,给百姓解释的?

...

这捕快似乎知晓得不多,只见他得了赏,神色飞扬。

听到司澄略带怀疑的话语,也不生气,反而喜滋滋回道:

“这案子可多亏刘大哥的提醒和一番推理!无非是见利起意谋害人,以为在临危之时能神不知鬼不觉...嗐!我跟你说啥。总之这些钱你拿着,这是刘大哥特地嘱咐我送过来的。”

说完,这年轻捕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钱袋,撂给司澄,也不管司澄接不接,就道一声告辞,哼着曲儿转身走了。

司澄站在门口摸不着头脑,纠结了好一会,才忽然惊悟:

自己只是个很单纯的验尸匠人,底层平头小百姓,想那么多干啥?

什么王员外,什么军队大营,跟自己有关么?

这该死的好奇心!

赶忙从心底里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警惕自己一番,又连连运转清心寡欲的法门,压下自己没事找事的念头。

不难知道,随着以后日月鉴启用的次数越多,自己知晓的秘密就会越多,就跟听书看故事似的。

到时候,啥狗屁玩意儿都要去打破砂锅探究到底,那不得裂开?

万一要是哪天钻了牛角尖,不小心嘴巴秃噜皮,把一些大事秘辛透露出去,怕不是直接原地爆炸弹烟花了。

看来以后要更谨慎行事才是。

想到关键点,司澄呼了口气,给自己定下一个龟腚:穷,就要学会独善其身。

老实窝在城里,没事看看尸体,听听戏,不香吗?

......

似乎自打那日突然悟了之后,司澄生活就好过了许多。

传统手艺不练了,喝水吃饭欲望大涨,身躯因此愈发健壮起来,渐渐有了脱离原来那弱不禁风的小生模样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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