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稷忍不住心揪着疼,自家弟弟虽然当着皇帝,却连在自家住哪个屋子都要思虑半天,可见他前半生是真的过的很艰苦。

“尧儿,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在自家家里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你就是一天换一个屋儿也没问题的。”

姚尧被自家哥哥一个熊掌拍的险些缓不过来气,可是在听到那样霸道又温情的话让他忍不住就忘了那点不舒服。

这天晚上,姚文稷是跟自家弟弟一同睡的,说什么头一次入住要敬告四方神灵,必须要有这府中之人陪着,这样以后就不会有地域差异,整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小灾小病的。

“哪有那么严重,哥哥你应该知道,此前我在晋朝不知住了多少屋子,还真没有生出什么事情,况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弟弟我可是一名神医,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得病。”

“不要胡说,那不一样,你以后是要在晋朝生活下去的,不许对神灵无礼。”

姚尧想着另一处正暗自垂泪的嫂子忍不住道了声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哥命难为啊!

姚尧不知道,另一屋子的将军夫人她根本就没在暗自垂泪,只不过是呆呆地坐着,满脑子都是夫君冷漠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对她假以辞色,眨眼间对她视若无睹,他心中根本接受不了。

眼泪在姚文稷离开去南疆的这段日子就已经流干了,到如今她除了呆坐着悔恨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事。

一旁的嬷嬷不忍心上前劝解道,“夫人,将军还是关心你的,虽然跟你堵着气,可还是派了侍卫来亲眼看着您回了屋才回去,这说明将军还是在乎你的,待心中的气消了,您再去同将军赔个不是,撒撒娇不就过去了,只是以后切记不要再如此胡乱插手将军的事了。”

将军夫人闻言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一双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死死看着嬷嬷。“真的吗?将军他是不会真的同我置气的吧?”

嬷嬷有些不忍心地拍着她的手安抚到,“老奴可是看着将军长大的人,又是他的奶娘,将军的为人老奴还是知道的,当初,你刚嫁过来时将军就特意来寻我说你人生地不熟的拘束得紧,怕这府中的事一时难以接手,便派了老奴来协助,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将军夫人似是也回忆起了往事,心头略略安稳下来。

那时候,她一个小官家的庶女嫁进将军府坐做正妻,简直是她想都没有敢想的事情,可他仅仅是因为喜欢自己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强行娶了她坐正妻。

新婚夜,她小心翼翼地打听了几句管家之事,将军立刻道,“那些繁杂的事你无需亲自动手,左右有下人去管,若你真想管,那我明日让我的乳娘过来教你,她为人和善,又有耐心,是这府中的老人了,你这么聪明,不出半年就学会了。”

她是庶女,注定将来只能做妾,便是得了逆天的好运也不过是当了皇上的妃子亦或是那个王爷的侧妃夫人,所以,她们是没有权利学习管家之事的,这也是先辈们为了家宅和顺定下的硬性规定,可是,将军却为她一个庶女破了例,当年这事轰动了整个京城,就连皇上都因此将将军宣入宫中责难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代价就是以后永不加官进爵,这也意味着他的仕途将永远止步于此。

她后悔不已,说要进宫求皇上撤回旨意,可将军却说,“我们这些军旅粗人没有军功就永远是一个小兵,但是军功太盛也会引起君王忌惮,我如今已然是将军了,不缺名利,只要安安分分为国征战就好了,皇上该赏的恩赐也不会少,足够咱们花费了。”

那一年,她以一个庶女坐上了原本能成为大将军的姚将军的正妻,一度让京城中的庶女羡慕不已,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像将军一样为了妻子而放弃大好前途。

可惜,她一生的好运似乎都用在了嫁做他的正妻上,婚后这么多年了,从未有过一儿半女,尽管将军不曾说过什么,对她也依旧如常,甚至更好,十分照顾她的心情,休沐的时候还会带她去郊外游玩。

她也一直尽力在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这么多年来除了子嗣可以说是顺心无比。

以至于她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竟然去插手将军的军务,嬷嬷说得对,将军还关心自己就证明这一切还有迂回的可能,就算将军对她再不假辞色她也要去争取,她能凭借的也只有将军,再不济,她去求求摄政王殿下,可是,殿下也未必会见她,而且,眼下他还不在京城。

嬷嬷看着夫人重新打起精神来,然后伺候着睡了,这才悄悄退出房门。

第二日,姚文稷姚尧早早就起来了,两人正在前厅用早餐的时候,姚夫人便到了,她化了淡淡的妆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说是来给姚尧和将军送些吃食,看到他们已然摆上桌的食物顿时有些尴尬。

姚尧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哥哥纠结的表情,索性便开口替他卖一个人情,“嫂子,你也没吃吧!正好,我觉得这些饭菜少了点,咱们一起吃吧!”

然后用胳膊肘狠狠动了动,“是不是啊,哥哥!”

姚文稷只好臭着脸,“不情不愿”地对姚夫人道,“坐吧!正好,有事同你说。”

姚夫人似乎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喜人的进步,一双眼水光满溢,惊喜道,“将军有什么事告诉妾身?”

“嗯,也没什么事,姚尧,是我的弟弟,以前在南疆国长大,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所以,以后他就住在咱们府上,你要好好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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