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真不太喜欢走曾经走过的路,除非实在是全部走遍了,已无新路可走。

独孤灵就像是知道重真的偏爱般,神奇地避开了所有大道,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他的成功之处不走寻常路。

因此,重真没有去延安看望张之极,也没有在宁武关附近找个渡口横渡黄河,而是来到了一个名叫沙埚口的并不出名的小渡口,作为了横渡黄河之所。

渡口有船,船家唱着嘹亮的漫瀚调子,省却了伐木建舟的功夫。

渡过黄河,抄小道穿越古晋腹地,抵临古老的冀州大地。

太行山犹如一条蛟龙,横卧在晋冀之间。

周遇吉躲在树林里眺望着远处通往古冀大地的必经一线天,说道:“根据草衣卫传递而来的消息,这个新加入的草根卫士确实帮我们规避了许多危险。”

黄晓腻道:“这说明福王那个胖子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

重真很欣赏这两个草根出身之人,已能够较为准确地分析朝堂形式了,便道:“把这些跳出来的人都记下来,也好秋后算账。”

黄晓腻不知不觉间露出了“重真”式的招牌笑容道:“殿下放心,都记着呢。”

袁七忽然指着前方道:“快看,独孤灵回来了。”

重真叹道:“终究还是无法完全避免啊,朱氏子孙终究还是开始自相残杀了。”

袁七想不明白重真为何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发出如是感慨,愣然不语。

周遇吉觉得自己应该代劳帮助这些笨家伙开窍的重任,毕竟不能自己一个人聪明,朋友也是需要顺带的,于是便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一路行来,独孤灵有折返回来过吗?”

袁七道:“从未有过,这是他的第一次。”

周遇吉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挑了挑眉。

袁七思索须臾,大惊道:“你是说前方有埋伏?”

与袁七年龄相仿的周遇吉,最难得老气横秋,点头称善。

说话间独孤灵已在道旁草木的遮掩之下,来到了重真近前,道:“殿下,前方两侧悬崖之上皆有埋伏,且人数不少,滚石檑木一应俱全。”

重真赞道:“你不但是个合格的草衣卫,还是名优秀的侦察兵。”

独孤灵抱拳道:“殿下谬赞,属下惭愧。”

袁七觉得自己的嘴巴很乌鸦,便倒吸一口凉气道:“那个胖子居然这么大胆!”

重真也深深吸了口气道:“大明朝堂的局势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魏忠贤利用了福王,还是福王借助了魏忠贤的力量,总之这两个都不是好人。”

袁七咬牙道:“这两货虚与委蛇,狼狈为奸!”

周遇吉拍拍他的肩膀道:“别人间的关系与我等无关,说说如何破解摆在面前的困境吧,白龙马过一线天,前方乃是我等进入河北的必经之地呢。”

袁七发狠道:“殿下,属下请战。”

重真摇头道:“你是冲锋陷阵的勇士,这活不适合你,就交给王虎兄弟吧。”

王虎虎躯一震,抱拳道:“诺!”

袁七瞪着他道:“我等的生死就全部交托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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