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临,街道两边商铺的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已然点亮,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商贩们则卖力的吆喝着。
“阿逊,你这般望着我究竟是为什么?”
娇嗔地瞪了长孙逊一眼,季望舒颇有些无语。
从进了这家酒楼的厢房起,长孙逊就这般看着她,足足看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偏生他还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
她却不知,她这娇嗔的一眼,已然让长孙逊投降缴械。
“绾绾,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他波光潋滟的凤眸里全是委屈,看着她的眼神恍似她对他隐瞒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谁能想得到,权倾燕梁朝野的国师,竟会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被他这委屈而又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季望舒只想抚额。
脑中迅速翻转,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摆出这么一副姿态。
“阿逊,你想问的,是不是我和沈家的那桩亲事?”
源江初和他相遇,要说的事情太多,竟一时倒忘了这事,如今他眼巴巴地问她,倒让她有些忍俊不禁的想笑。
见她终于说出这件事,长孙逊凤眸一亮,迫不及待的点头,亮晶晶的眸子依然眼巴巴地看着她。
就像一个正在讨糖葫芦吃的孩子似的!
季望舒无奈叹气,“此事说来话长,是我帮着沈家解决了一些矛盾,沈家为了报恩这才进宫请旨赐婚,你既然知道,一开始又怎么不说?”
“我想听绾绾自己告诉我。”
长孙逊看着她,一脸委屈和指控。
其实她这桩亲事是怎么来的,他早就已经知道,只不过他还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初时听到西楚那个昏君居然把他的小姑娘赐婚给别人,他心中就有了给西楚国换个不是昏君的皇上,至于沈家,自然也不能落下。
看着他凤眸闪过一丝危险的诡谲,季望舒心头一跳,脱口而出问道,“阿逊,你该不会是对沈大哥做了什么吧?”
沈大哥?
凤眸微微眯起,长孙逊原本如水仙花碟子里的黑宝石般的瞳孔突然变成了墨绿色,似被点燃了的祖母绿,熠熠闪光。
看着他的瞳孔颜色突变,季望舒就后悔不已。
怎么就当着他的面说出沈大哥三个字呢?
这傲娇的男人,当真是鸡蛋缝里也能挑出骨头来!
“阿逊,沈公子于我而言,就和沈家姐姐给我的感觉一样,你明白了吗?”
叹了口气,她软软的劝慰,希望这傲娇的男人不要再因为她一声沈大哥就气得眼都变了颜色。
长孙逊轻轻摇头,固执地看着她,“绾绾,再也不许这样唤他。”
季望舒毫不迟疑的点头,“好。”
“绾绾,这桩亲事我已经想了办法给你解决,你可不能推脱。”
因着她的点头,长孙逊的心情稍稍好转,却又固执地看着她道。
季望舒微微蹙眉,轻声道,“阿逊,其实你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原本就想着,回了京城之后就和沈老侯爷说清楚,再说了,我父王马上就要拿下皇位,届时这桩婚事,自然会取消。”
沈家对她是报着一片好心才会进宫请旨赐婚,沈从英亦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她不想因为她,沈家或是沈从英出什么事。
好在这一次,长孙逊并没生气,反倒考虑一番过后,答应了她不再插手这桩亲事。
“阿逊,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你可否能实言相告?”
前世的记忆中,阿逊的身子根本不像现在这般虚弱,现在的阿逊似乎很怕冷,让她心里有淡淡的恐慌。
长孙逊温柔地看着她,“绾绾想问什么只管问,我自是不会瞒你。”
“阿逊,我记得前世你的身体很好,为何现在你的身体变成这样?你可是受过什么伤或是中了什么毒?”
担忧地看着他,季望舒蹙眉问道。
长孙逊坦然点头,“前世你死了之后,我曾动了灭了秦古的心思,所以就去当了燕梁国师,最终掌控了燕梁朝野,这期间不小心中的毒,不过你放心,这毒已经解了。”
他的话,季望舒半信半疑。
若中的毒真的解了,这身子又为何还没好?
阿逊瞒着她,或许阿逊是不想她担心吧。
他不愿说,她便也不再问,只扯开话题道,“阿逊,你从前从不和我提你的父母,如今可愿意说与我听?”
长孙逊不语,身体变成这样的原因他不得不瞒着她,可是关于父母的事,他不想骗她,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见他默然不语,季望舒心中叹气,也不再勉强,再次扯开话题问道,“阿逊,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
长孙逊松了一口气,欣然点头,“师傅他很好,往后我们一起去看师傅可好?”
“嗯。”
一晃,就过了几个时辰,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舍,长孙逊还是起了身,看着她道,“绾绾,我送你回去。”
季望舒轻轻点头,随他一起迈了出去。
坐在外面桌席上等着的白薇白芍,还有文曲武曲都站了起来,默默地跟在自家主子后面。
回到官砥之后,才进了前院,黄都御史一脸焦急的迎了过来,“郡主,师指挥使等了您几个时辰了,如今还在大厅里等着郡主您。”
师湛?
他等了这么久都不走,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成?
疾步行到大厅,在大厅等了许久的师湛就转过身子淡淡看着她。
“师大人,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看着面色沉静的师湛,季望舒压下心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丝怪异,轻声问道。
师湛点头,却看着黄都御史道,“黄大人,师湛的事,只能说给郡主听。”
黄都御史皱眉,这大半夜的,让郡主和一个男人单独相处,虽有丫鬟,可也说不过去。
季望舒却是含笑道,“黄大人,您在外面稍候片刻,不用担心。”
黄都御史只好退出了大厅,却并没走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反正大厅的门也没关,他能看到厅中情景就成。
“师大人,你要和长安说的,可是关于源江县的事?”
黄都御史离开之后,看着师湛,季望舒直接了当地问。
师湛挑眉,“郡主是如何得知的?”
季望舒浅浅一笑,“不瞒师大人,长安是由师大人要护送长安前往源江县后知道的。”
“郡主可知下官要和郡主说的,是什么?”
师湛紧紧盯着她,眸中却是一片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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