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羞得双脸通红。

宋容内心又默默记下一仇,虽然也不知道为啥。

船驶入河心,旁边围观百姓散去大半。

二层有窗,一轮圆月升至高空,宋容正盯着月亮,忽然间,听到贺霖问:“差点忘了,今日朕还要惩处簪花宴舞弊之事,是……”

刘公公提醒:“宋家三小姐。”

“对,宋家三小姐。朕只记得宋清,宋清是……”

“回圣上。宋清乃宋大人嫡长小姐,三小姐名曰宋容。”刘公公回答。

群臣听圣上直呼宋清名讳,不禁想难道传言圣上倾心宋清为真?

宋清也颇为讶异,与端王对视。

宋容慢慢走出来,跪在红绒毯上,俯首叩头,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狗皇帝,我入黄泉,也要记你的仇!今日一共记了五个仇!

贺霖望着她,许久不言:“宋容,你可知错?”

宋容:“臣女知错,求圣上责罚。”

狗皇帝,第六个仇!

贺霖指尖轻扣桌面,只有站于他身侧,一动未动的方刻知晓,那是圣上心情极好才有的动作,圣上一欺负宋小姐,便会十分愉悦,这难道是帝王才有之癖好?

就在此时,船身忽然晃荡,酒水泼洒,有几个闺秀惊呼。

船像是骤然停住,狗皇帝出声问:“发生何事?”

未过片刻,有人进来跪拜道:“回圣上,船行至江心,一条有人长的红金色鲤鱼从水中跳出,往船头吐出枚玉石,而后没入水中,不见踪迹。将士们正在寻找。”

众人都大吃一惊,宋容心想:难道还真的有妖怪?是来救我的吗?

“哦。还有这等事?”

“船内一干官兵亲眼所见,不敢作假。臣已呈上玉石,请圣上过目。”

宋容跪磕着头,没敢抬起来,只听到有宫人轻声从她身侧走过,像是呈交给狗皇帝看。

不多久,狗皇帝像是把玉石转给太后,说道:“母后,你看这玉石上,可是刻有一字?”

太后声音惊诧不已:“是、是有一‘容’字。”

狗皇帝又说:“呈去给钦天监姚大人。”

不多久,有个老头声音从左侧传来:“臣所见,的确是个‘容’字。”

狗皇帝又问:“姚卿司掌天象,此次鲤鱼出水,吐出玉石,是何征兆?”

姚大人回道:“禀圣上,臣夜观天上,帝君星侧,红鸾星动,鲤鱼戏水寓意鱼水之欢,此番选妃大典圣上必纳得贤后良妃。”

“那‘容’字又是何意?”

“鲤鱼多子,必是前来预示陛下多子多孙之意。怕是有一女子名‘容’,将为陛下产下许多子嗣。”

瞬间所有人目光对准这个跪在船中礼部尚书之女,宋容。

宋容心想:等等……应该不会是指我吧?

就在此时,太后拉着侄女的手喜道:“皇儿,本宫侄女,闺名便为秀容。”

这话一出,部分群臣便悟出猫腻,宋容乃是庶女,簪花宴作弊,未见圣上对其有青睐,这个“容”十有八九,不是指她,而是指太后侄女。

此番鲤鱼吐玉,恐是太后计谋。

太后并非圣上生母,而是先皇后身侧大宫女,经先帝一夜临幸,封为婕妤后便再未过问。

先皇后病逝,宫内贵妃,明争暗斗,唯有太后念先皇后恩德,对当年年仅八岁圣上多加照顾,宛若生母。

先帝薨逝前三个月,力排众议,将太后立为皇后,除却太后世贺霖为己出,更是因太后仅有一兄长在外经商,并未入朝为官,避免外戚弄权。

太后于选妃大典前,把其侄女接来,让她入宫之心昭然若揭。

向来与世无争的太后,突然展露出如此心计,让不少人十分心惊。

太后喜不自胜,她的确想把秀容带入后宫,因她兄长是商人,身份低贱,还在想如何开这个口,万万没想到,秀容竟跟皇儿有缘。

“皇儿,把秀容加入秀女之中,可好?”

“自然。”贺霖道,又问,“还有其他闺名中有‘容’之女子?”

刘公公弯腰回道:“圣上,此番上报秀女名册,未有‘容’字。”说时又想起刚刚跪下的宋容,这不正好有一个,只是未在秀女名册内。

贺霖目光落到面前跪趴着的宋容身上:“宋容,你父亲乃礼部尚书,你姐姐宋清乃是簪花宴头魁,而你为何如此脸圆腰粗?”

……脸圆腰粗?狗皇帝,你再说一遍?!

贺霖简直能听到她心声般,重复:“实在过于脸圆腰粗。”

宋容攥紧帕子:……人多,暂且饶你狗命!

贺霖盯着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过于明显的笑意,旁侧其他女子轻笑出声,他威严扫视,全场当即噤声。

“裴夫子已向朕求过情,说是你曾于学堂唱《鸡啼赋》。宋卿在朝为官,念其在朝多年,殚精竭虑,又有宋清为你求情,也罢,朕网开一面。”贺霖刻意道。

宋清讶异:她何时为宋容求过情?

“朕听你似乎很喜抄写,你便每日抄一百遍《鸡啼赋》。”贺霖突然又勉为其难般,“既有容字,刘公公,顺便将她也记入秀女名册。你就抄至选妃大典那日。”

刘公公:“是。”

宋容:等等,《鸡啼赋》?什么是《鸡啼赋》?

狗皇帝,你该不会是指咯咯哒吧?咯咯哒就咯咯哒,你还《鸡啼赋》?!我赋你个大头鬼!

让我每天抄一百遍咯咯哒?还让我选秀女入宫?!

狗皇帝,今晚我必要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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