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方才小子口中之言,实现起来困难无比,消耗钱财更是无数,敢问大人,朝廷可会拨款?”

“若真如你所言,当拨!”

“大人,你确定吗?”

“这”

“所谓招商引资,无外乎以商养工,以税养国罢了。”

钱有为皱起眉头,“你是说,工?”

“工可有不妥之处?”

“地位差距,不如民!”

“大人可知,百姓之中,工者不靠天老爷赏饭吃?”

“知!”

“为何工者不务农工,依旧可以温饱无忧?”

“手艺在身,何须担忧?”

“农事,不算手艺吗?”

“这”

仅仅一小段对话,钱有为接连被方晨难住两次,一旁的钱谦都有些难以置信。

“兄长,莫非农工雷同?”

钱谦比钱有为先反应过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方晨笑着点头,“工农一家,工不离农,农不离工。农养工,工辅农,方才为治民之道。”

“细讲!”钱有为面露精光,没想到招商引资还没搞懂,方晨又为他带来一个惊喜。

“斧、锄、镰、犁,大人还不明白吗?”

钱有为一拍桌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善,小子言之有理!农事为本,工事为辅,若需利农先利工。”

“还有一言,大人需谨记,大国重工!”

“大国重工?”

“那商?”

“大人莫非忘了,工器何以推及全国各地?”

“非商不可!本县懂了。”

“大人,你不懂。”

钱有为笑了,“臭小子,竟敢嘲笑本县?”

“大人,难道你打算以亲自出手助工者,造利农之器否?”

“何解?”

“商人逐利,工器何尝不是重利?借商之手,喂工农之口,岂不美哉?”

“妙!”

方晨话中含义,是想让钱有为明白,重利之事,商贾追求。他其实不用耗费心力,完全可以将此事交付给商贾,由他们相助,辅工造器,辅工利农。

再看一旁,钱谦不知何时取来纸笔,将二人对话抄录,不敢漏下一丝一毫。

钱有为给了钱谦一个赞许的目光,随后对方晨道:“早些歇息,明日与本县一同去县衙。”

“是。”

“等等!”钱谦一旁出声,“兄长,谦还有一言。”

“公子请讲。”

“兄长言论之中,为何不见儒?”

方晨笑道:“因为,我不是读书人。”

笑着离开,留下一脸呆滞的钱谦,“兄长,不是读书人?”

钱有为轻咳两声,拍了拍钱谦的肩膀,“以后会是,眼下还不是。”

“那兄长先前言论,岂不”

或许是想说,不借助先贤之言论,何以求证?

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全部听懂了,虽然不及钱有为那般透彻,却也是全知全解,明白方晨所言无虚。

这一夜,三人都睡得不安稳。

方晨在想太平村的百姓,钱有为在考虑工农商之间的关系,钱谦更像是一只受尽打击的小狮子,缩在被窝之中,难以入眠。

翌日,方晨早早起来,钱谦早已候在门外。

“兄长昨晚可还睡得安生?”

“甚好,劳烦公子费心。”

面对钱谦彬彬有礼的问话,方晨生出少许好感。

“家父早已离开,走之前已做好安排,待兄长吃过之后,再做府中马车赶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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