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面的男人呢喃着，声音很低，也很沙哑，听起来就好像……他喝酒了一样。
沈西城极少喝酒。
除非是遇到什么重要的，推不掉的饭局时，才会喝上那么一杯，因为他胃向来不好，一直都有李姨给他专门调制的营养餐，但此时，周羡光听，就能感觉到，他应该喝了不低于两瓶。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长而卷的睫毛低了低，话筒里面传来男人轻微的喘息声。
过了半晌，她问：“你在哪？”
“……清幽。”
果然是在喝酒。
周羡皱了皱眉，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喝酒了？”
“三瓶……”
“我帮你打电话给白夜。”
“别……”
沈西城胳膊撑在双腿上，撑着头，声音低哑的说道：“别给白夜打电话。”
也许是这些年，压在心里的事太多了，亦或者，是他太害怕了，又或者，是思念太过浓重，所以借着醉酒的劲儿爆发了出来。
沈西城俊逸冷冽的轮廓染上一层酒醉的红晕，他头微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出一层淡淡的暗影来，修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酒杯在不断攥紧，仿佛，给她打这通电话，说这句话，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一样。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对你说，可是，阿羡，阿羡你能不能亲自来看看我？不要……打给白夜。”
呢喃着近乎乞求的话语，抵进周羡耳畔，着实让她狠狠怔愣在了原地。
这像是沈西城会说的话吗？
那份卑微到尘埃里的语气，是五年前那个睥睨着，蔑视着不屑的，想要将她赶尽杀绝的沈西城吗？
是那个京城，人人畏惧的沈西城吗？
周羡不知道沈西城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但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眼神变得更加清冷了几分：“沈西城，白夜是你的保镖心腹，你喝醉了，理应打电话去给他，让他把你接回家，我去能做什么？还请沈总以后打电话之前，能够想清楚再打，另外，”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片刻，一字一句清晰而又缓慢的说道：“我希望沈总您不要忘了，此刻的我们，不是两年前的我们了，现在的我们，是职场上的竞争对手。您大晚上联系竞争对手去送您回家，传出去被人听到了，不合适吧？”
明明女人的声音那么清亮甜软，一同两年前一样，可是说出的话，就像化为了无数把锋利的刀刃，透过话筒深深向沈西城扎去，心口处的疼痛，是连酒精都无法麻痹的。
沈西城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开始泛白，他低着头，很深很深，没有说话。
周羡说道：“挂了吧沈总，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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